说到最后，泪水已经无法控制滑落。

暮凉紧紧握住拳头，不掩痛苦的闭上眼，半响，才挤出一句话：

“她将九方城还给了城主大人，请您务必，不要让她失望。”

“不要让……她失望……”他低喃，忽地笑了出来，“是啊……不要让她失望。”

原本因为受骗而愤怒的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生气起来的理由，不正是因为……他心疼着，当了那么多年、背负了那么多秘密的九方不轻麽……

而就在九方不离的禅房外，摇桔夫人看着拦在她面前的暮尧，冷哼：

“暮尧，你拦着我，有何意义！”

暮尧身体挺直，没有丝毫退怯，“摇桔夫人若有要事，还请明日再来。”

“我见我的孙子，难道还需要你的同意？”摇桔夫人做梦都会被惊醒的唯一孙子呀！知道他还活着，她还怎麽可能睡得着！

暮尧仿佛看出她的想法，不动神色的讽刺一笑，“也得看看，城主大人在知道您这些年如何对待不轻大人之后，还愿不愿意见您，摇桔夫人。”

“你！！”摇桔夫人脸色大变，几欲出口的愤怒都被硬生生忍了下来。

暮尧说得没错。

这些年她如何对待九方不轻，整个九方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作为九方不轻的同胞弟弟，若知道了他姐姐这些年都受到了哪些待遇，那……

摇桔夫人惊慌失色地看了眼不远处被地涌金莲环绕的禅房，犹豫再三，终于是转身离去。

暮尧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一直挺直的背脊才放松下来。

她回头看向那因为失去了主人而变得有些黯然失色的地涌金莲，片刻，一滴泪无声滑落。

不轻大人，您真的……将暮尧抛弃了麽……

“暮尧！”熟悉的女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暮尧转身，便看到依然一身盛装的九方不莲正从菩提树后走出来，显然是站在那里许久。想到什麽，她忽地讽刺一笑，道：

“不知不莲大人此时到访，有何要事？”

“你——”九方不莲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只是，她脸色难看到极点，不确定的问：“他……真的是——九方不离？”

“九方不离？”下一秒，她猛地面色严厉，质问道：“你区区一个学堂堂主，竟敢直呼城主名讳？！”

“我……”九方不莲还想说什么，忽地，沉默了下来。

“也是，你和你哥哥都在，那个人……怎么会不是……”

事实已经摆在她的眼前，她还能如何否认？

只是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在她决定嫁给Y国太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