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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潮吻夜第138节(2 / 2)


  她问:“我们要去哪里?”

  “今晚不回祖宅,带你去别的地方过夜,去不去?”温知宴回答。

  “漱玉庭?”漱玉庭是上次他们到北城来住的在郊区的别墅。

  “不是,一个很差的地方。”温知宴提及还有一个地方,黎尔该跟他去看看。

  黎尔问:“有多差?”她认真的幻想了一下温知宴口中的差,问,“有我们黎家在璃城的房子差?”

  像他这种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给他过平民过的普通日子应该就算是差吧。

  温知宴淡淡应:“可能还要差点。只有90多平,住起来像鸟巢。”

  “你的房子?”

  “嗯。”

  “什么时候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黎尔很惊异,温知宴还有住起来像鸟巢一样的地方。

  温知宴带黎尔到北清大学附近的一个旧居民区,把车驾轻就熟的停在一个露天院坝,拉她下车来。

  他给她指了指,一幢没有电梯的六层楼的顶楼。

  “就那儿,今晚我们就睡那儿。愿意去吗?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回辰丰胡同,也可以回漱玉庭。”

  黎尔瞧见这是很破败的老旧小区,搁现在遇上小区改建,加装电梯都加装不上的那类。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温知宴曾有住过这种房子的经历。

  周遭有不少大学城的年轻学生路过,黎尔猜应该是当初他上大学时住过这里。

  “上大学时候租的?”黎尔问,“还没有我在蒙特利尔上大学时租的好,温公子是不是当时社会经验太欠缺,不慎被人骗了?”

  温知宴浅笑,“跟我上去就知道是不是被人骗了。”她还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该动脑的时候总犯傻。

  温知宴带黎尔上了六楼,楼道狭窄,楼梯诸多。

  黎尔走了一楼半的台阶就累了,脚上穿着细跟跟,还有开衩紧身旗袍裙,上楼梯太不方便了。

  温知宴留意到后,将她轻盈的身子背到他身上,将她背去了顶楼六楼。

  防盗门上的油漆斑驳,用的还是老式的锁,温知宴从西裤裤兜里掏钥匙打开门。

  进屋后,他把黎尔放下,招呼她:“到处看看。”

  黎尔睁大眼睛,看到了一个充满青春怀旧气息的屋子。

  客厅里贴着当时爆红的nba球星的画,墙角放着篮球跟哑铃,简单的家具颇有陈旧氛围。

  房子坐南朝北,是一室两厅的构造,有两个房间。

  一个放着一张高低床,一个是书房或者叫工作室,里面摆满了各类编程跟能源科学书本,还有好几台已经被现在日新月异的电子产品完全淘汰的旧台式电脑。

  黎尔渐渐感知到,这个小屋就是温知宴的大学时代。

  “你大学时候不是住宿舍或者住家里吗?你家在北城那么多房子,干嘛还要租这样的房子住?”黎尔不太明白。

  温知宴不徐不疾的回答:“因为大二我试着开公司,被家里人强烈反对,他们不给我零花钱,还把我名下的信托基金冻结。我想开公司,只能靠自己去一点点的赚钱跟投资。

  最开始我只是租了这里,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应用程序工作室,只能请一个帮忙的员工,让他跟我一起睡这张高低床。我们时常熬夜写程序,把辛苦编好的代码拿出去找买家卖,却遇上很多次碰壁跟压价。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迷茫,他们不知道我是温钊昀的孙子,就不会给我什么特殊照顾。”

  黎尔听得面色凝重,她从未听说温知宴的尔生集团背后的故事。

  温知宴不是那种喜欢对媒体捏煽情人设的资本家,他很少接受采访,更闲少对记者透露他的尔生是怎么建立的。

  坊间甚至有无稽之谈,传闻他名下的那些新能源跟科技集团挂靠的是国字头的资本,才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得享誉国际的庞大。

  因为他家里有那么多个身居高位的高官。

  黎尔曾经也以为也许会有这些关系,然而,今夜他带她来到这个灯光昏黄,空间狭窄的小屋,亲口告诉她,他的尔生是怎么从零到有。

  “为什么要这样选?温知宴,其实你父母希望你去从政。”黎尔万分心疼有过这样经历才成事的男人。

  她清楚,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公子哥最怕被否定。

  “可是我喜欢这样选。”温知宴凝睇着黎尔的眼睛回答。

  “我大学的很多个周末跟暑假,我都在这里度过,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从网上招聘到了谢旻,从那之后,我往返蒙特利尔的机票都是他帮我买。每次回来,我都会把登机牌留在这里。”

  将黎尔领到书房里,温知宴抽开电脑桌的抽屉,让黎尔看见数张航空公司的boarding pass,上面记载了某年某月某日的无数个时间,温知宴有过的行程。

  目的地无一例外,全是蒙特利尔,因为当时的黎尔在那座城市上学。

  “当时,不管是谢旻,还是宋禹,周淮舟,沈北灼,没人知道我间隔飞去加拿大做什么,只有我奶奶知道。”温知宴口吻落寞的提起。

  黎尔捡起那些登机牌看,一一审视在何年何月何日,她的丈夫曾到国外去探望过孤身在异国求学的她,暗地里帮她解决她在当地遇上的困难。

  有了陈旧感的雪白登机牌卡片太多,已经开始泛黄,却还是灼疼了黎尔的眼。

  “温知宴,为何那时候一直不到我面前来?”黎尔认真的求问。

  “因为尔生还没上轨道,离开我的家庭,我就只能在这样的小屋里过日子。我可不想我喜欢的人跟我吃苦。”温知宴当时就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