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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大忽悠中(1 / 2)





  青龙寨当家的,和军师用眼神暗中定了计策。然而两个家伙,在这聚义堂中,只顾吃喝,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全然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赵全水也有些生气了,捋着瘦长的山羊须,笑咪咪地看着闷头吃喝的乐乎:“大清席卷天下,英雄辈出,如今来我们青龙寨的,应该也不是酒囊饭袋吧?”

  这句话带着讽刺的挑战,乐乎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问库阿痕:“谁是吃白食的?”

  库阿痕闻言笑了:“吃白食是要遭瘟的,二爷当然没有这么傻了!”

  “你不傻谁傻?难道还会另有其人?”

  ……

  两个家伙对头暗骂,彭玉麟鼻子都气歪了,“唰”——

  刀风一下就过来了。乐乎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抽剑相迎。

  别看彭玉麟身材不高,但筋肉极为结实,武功也堪是上上之流。一刀俯劈,干净利落。

  库阿痕吃了一惊:

  “小心!”

  话音刚落,刀剑相迎,火星四射,乐乎手腕剧痛,胳膊酸麻。

  “好功夫!”

  乐乎大赞一声,头一低,来了个地鼠溜,直接从桌子下面窜了出去。

  地鼠溜这一招,虽然避开了刀劈,但甚是猥琐,青龙寨的人,皆哈哈大笑。

  双方功力相差,至少在两成以上。仅仅一个回合,彭玉麟就探出了乐乎真实水平。刚才二人不把青龙寨的人放在眼里,彭玉麟有心教训教训二人,赢回颜面。

  随着大伙的叫好声,彭玉麟信心爆棚,自以为能够稳操胜券,放心大胆地追击。

  大意差点失荆州,乐乎一招地鼠溜,虽然避过了猛烈的一刀。但如果此时彭玉麟直线追击,乐乎仓促之下,必败无疑。

  然而如果选择直线追击,彭玉麟就必须跟着乐乎钻桌子。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众目睽睽之下,往桌子底下钻,是多么的让人难堪啊?乐乎是个不要脸的,他不在乎这个。然而彭玉麟身为青龙寨寨主,乃方圆百里的刀把子,这种有损颜面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干呢?

  诚所谓艺高人胆大,况且彭玉麟功力高于乐乎,因此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只见彭玉麟点起左脚,将桌子踢飞,直接来了个大力劈山。

  此时的乐乎,蹲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呢。眼看刀就要劈下,青龙寨众喽啰的呼喊声,却突然停止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彭玉麟刀劈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定眼细看,彭玉麟像一根柱子一样,两手举着刀,傻傻地立在那里,一动一动,众喽啰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说了,彭玉麟直接追击,虽然要钻桌子,但必能取胜。可他偏偏选择了踢桌子,想来个英雄气概的正面场景。然而这桌子一踢不当紧,却延误了追击的最佳时期。

  蹲地地鼠溜,乐乎本来就不占任何身位优势。但桌子踢飞的一瞬间,却挡住了彭玉麟的视线。随着“嘭”地一声响,在桌子飞起的一瞬间,乐乎抓住了机会,一把扯下鸡头,紧接着手腕轻轻一抖,照着太冲穴就打了过去。

  太冲穴位于大趾和二趾根部,是二趾动脉的必经之处。彭玉麟左脚踢飞桌子,正要劈刀,右脚太冲穴,血脉突然骤紧。一阵酸麻沿着血脉,迅速扩散右腿。此时的右脚乃支撑脚,支撑脚用不上力,彭玉麟的刀,自然也劈不下来。

  彭玉麟微微低头,往脚下瞥了一眼:鸡喙戳穿步云靴,歪着脑袋,钉在了太冲穴上。那一只半闭的鸡眼,露着洁白的眼珠,张着两根没有摘净的眼毛,似乎在嘲笑自己。

  酸麻的滋味,是超乎寻常的难受,就像小火慢熬,一丝一丝地浸入骨髓。这种滋味,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定会龇牙咧嘴。如果彭玉麟也这么做,那他这刀把子,岂不颜面扫地?以后还不给手下们笑死?

  于是寨主彭玉麟,调集了平生最为强大的控制力和克制力,迅速保持脸面的平静,接着收集自己平生所有的坚毅和镇静,将酸麻压在了心中。

  看着彭玉麟哑巴吃黄连的眼神,乐乎在一旁强忍着笑,替他龇牙咧嘴。

  眼看着乐乎夸张的表情和怪异的动作,彭玉麟心中这个气啊,别提有多窝火了!但此时脚下,阵阵发麻涌酸,彭玉麟既不敢说话又不敢动。

  寨主像傻子一样,举着大刀,直挺挺地站着。八旗将领却像神汉一样,狂发乱舞,挤眉弄眼,龇牙咧嘴,手舞足蹈,极为‘痛苦’地跳大神。二人对面而视,一动一静,堪称天地之间,最为完美的绝配,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眼。

  赵全水不懂武功,但他看见了彭玉麟脚上的鸡头。彭玉麟穿的是猪皮鹅头步云靴,鸡喙竟然能穿透猪皮钉在脚上,赵全水觉得是彭玉麟吃亏了。

  但彭玉麟气定神闲,胸肌阵阵起伏,呼吸极为均匀。而乐乎却像疯子一样在乱跳,赵全水又觉得是乐乎吃亏了。总之连赵全水在内,青龙寨大小头目,全都看不懂谁赢谁输。

  过了半晌,库阿痕见赵全水递过眼神来,于是忍住笑,走到彭玉麟身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暗中帮他解了穴。

  酸麻一消除,彭玉麟顿时来了精神,非要砍乐乎出口恶气。但他心念刚动,突然一阵酸和一阵麻,纠缠盘结,从手腕大陵和太渊两处大穴,直涌肺腑。

  这次比刚才脚上的酸麻,更令人难受,彭玉麟顿时泄了劲,不敢乱动。

  库阿痕却堆起一脸灿烂的笑容:“寨主武艺惊人,仅仅一招,就令乐乎将军出了丑,真乃名不虚传,库阿痕极为佩服!”

  刚才众人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库阿痕一出口,他们皆以为是彭玉麟胜了,于是欢呼雀跃,喝起彩来。

  这是库阿痕在给彭玉麟找台阶,彭玉麟岂能不知。众弟兄皆给寨主赏脸,彭玉麟岂能不接,于是借坡下驴,堆起尴尬的傻笑:“小意思,小意思,大清英雄,也是相当了得!”

  库阿痕见他识趣了,于是仍然抓着他的手,恭恭敬敬地把寨主送上了主座。

  一众小喽啰,见库阿痕如此的尊重彭玉麟,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叫喊。

  乐乎有点不满意,偷偷拿手肘拱了拱库阿痕的腰眼,小声调侃:“师兄,你这忽悠的本事,可是又见长了!”

  库阿痕闻言,暗中回敬了一膀子:“是他们自己忽悠自己,管我鸟事?”

  乐乎小声埋怨:“要不是你出来截胡,定要那呆鸟定上一个时辰。”

  库阿痕忍住笑,小声回道:“见好就收,别误了大事。”

  二人小声嘀咕的内容,彭玉麟虽然听不见,但心中却明镜似的。

  库阿痕见彭玉麟一阵阴脸,于是一肘子将乐乎拱开,起身举起酒来:“寨主功力非凡,但手下留情,末将感激不尽!”

  功力非凡是真的,手下留情却是库阿痕的奉承话。但此时的彭玉麟,在众兄弟的热烈捧场之下,哪里顾得上真假,见库阿痕放低姿态,于是也起身举杯:“哪里,哪里!刚才献丑,只是玩玩而已!”

  献丑为真,玩玩却是客套。然而青龙寨众喽啰,却以为玩玩为真,献丑是客套,于是又一阵叫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