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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2)


  “关于你祖母在信中谈到汝襄候府有意求亲的事情,你可知道?”

  “在信中已有所耳闻。”

  “你若不愿意,母亲必会想办法拒了这门亲事。”

  “女儿还未见过他,做不得决定。”

  “云儿,他们家的确很有诚意,包括汝襄候世子本身也来了府上很多次,求娶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但你可知道,虽然这世子受皇上器重,前途大好,但他还有个三岁的孩子。”余氏本身自然是不同意婚事的,但她想先探云栖的口风。

  “云栖明白。但也并非都是坏处,您想他已经有了嫡子,女儿到时候生育也没有压力。”云栖语气中并没有太大排斥。

  若第一个是女儿,想必也不会遭到婆母过度打压和施加压力。

  “你怎能这么想,若你将来得的是嫡子,是立你的孩子还是立这先前的孩子,再说那孩子已经三岁,到了启蒙年纪,难保没有有心人教他些什么,更何况汝襄候一家……”余氏说着,就觉得那一家子破事太多,妯娌间也不和睦,对李老夫人的打算很是不满。

  云栖知道余氏在为她的事前后考虑,但京城能选择的范围不算多。虽然汝襄候一家出生草莽,因为之前的战功才晋升公爵,到现在的汝襄候是被降了一级爵位的,在朝堂上也听闻多以溜须拍马为多,更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但她记得上辈子嫁给那位世子的小姐,过得还算和顺,诞下了一子一女。后来他的妻子差点被妯娌暗害腹中胎儿,事情闹得大,他们还搬出了侯府单过,在男子里面也算是对妻子尊重了。

  虽汝襄候一家人口多,总出这样那样的奇闻,但不可否认,汝襄候家的嫡长子本身是个很懂得在朝堂上生存的男人,年纪是大了些,但她又不是冲着容貌年纪去的,本来就是为了过日子。

  云栖思考过后,做了决定:“女儿想先看看再说。”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瓦砾的磕碰声。

  云栖也顾不得解释,立刻出了门,往屋顶上面看,却没见到任何人。

  奇怪,刚才是听错了吗?

  第072章

  云栖怀疑有人偷听, 那声音有些像脚与瓦砾触碰时发出的。

  她一直对周遭保持一定的警觉,这是前世的习惯。

  余氏瞧她一脸紧张,也随了出来:“怎么了?”

  “母亲方才可有听到响动?”

  “你说那磕碰声?”余氏笑了起来, “兴许是你大伯母那儿养的猫,时不时爬墙爬瓦的。”

  两人说着进屋,云栖刚坐下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儿,你太紧张了。”想到云栖听到一点声音就立刻起身查看,总也放心不下的样子, 余氏一边对当年害她们母女骨肉分离的罪魁恨之入骨, 一边又心疼,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造就现在的云栖, 她的语气充满温情, 像一汪水包裹着云栖,“你回家了。”

  听到这四个字, 云栖微怔, 吸了吸鼻子:“嗯, 我回来了,娘。”

  这怀抱一如既往的暖和,是云栖前世最为渴望的味道,前世没体会多久母爱, 余氏就撒手人寰,这辈子总算是弥补了遗憾。

  她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这辈子一没成为李崇音手下一员,二没嫁给魏司承, 有谁会连他们这样的家常谈话都听入耳呢。

  云栖不知,还真有人专为听她的家常话潜伏在屋顶。

  乙丑一路惊险地在李家穿梭,回到他的老住处禇玉院。

  自从李嘉玉离开后,这座院子也真正成了荒凉之所。

  也幸好如今李家的安全统归于九爷管理,要换做以前还不得被三公子发现异样。

  他就是云栖之前看到的那片衣角主人,也正是躲在云栖马车下方,被李崇音带入京城。

  这次他冒险提前入城,除了几件要事外,主要是为李云栖。

  自从九爷发现李家这些年在物色李云栖婚嫁人选,特别是近期与汝襄候家走得近,就担心他还没回城,李姑娘就被定给了他人。

  方才听到李姑娘说“想先看看”的时候,他才有所触动,慌乱下差点被发现。

  李姑娘实在太过聪颖,加上他做得到这事自己都觉得羞耻,幸而跑得快,不然还真是无脸面了。

  他现在需将这消息立刻禀告,否则晚矣。

  乙丑将纸条卷好塞入竹筒,信鸽展翅飞于暗夜中。

  魏司承回京路上并不扰民,就算路过城池,也只是在城外驻扎,若遇到乱民还会协同城内士兵共同追击。端王军与以往任何军队都不一样,引得州府官员紧张,百姓欢呼,对端王满满赞美之言。

  魏司承去伤兵处看望士兵情况后,才回到自己帐篷。往铜镜上一照,看到里面略带粗野,疲惫充血的眼睛时,他是不是老了?

  他先是打了盆冷水洗了洗,然后脱下厚重铠甲,小心将放在胸口的荷包取下,看到上面被自己的血污染了色,蹙了蹙眉,犹豫该洗还是维持原来模样。

  洗了不就将她留下的原味给洗没了,僵持不下,只能先放一边。

  此时军医也走了进来,看到他要自己换药,立刻请罪上前,为魏司承拆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血色渐显。为了防止有心人动摇军心,魏司承隐瞒了除了亲信和军医以外的所有将士。

  当纱布全部拆开,露出强健的胸膛,薄薄的肌肉线条匀称而富有爆发力,只是一道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手臂的伤疤破坏了这美感。

  因行军疲劳和加速赶路,本来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

  军医上了药后,看着眉头都没动一下,也从没喊过疼的魏司承,心中产生了一些敬意。若不是这般意志,恐也不会在短短三年打下如此威望。

  “您这伤,不可再激烈运动,应好生调养。”军医劝着魏司承不要加快行程。

  魏司承挥了挥手:“我意已决,下去吧。”

  见劝不动,老军医暗叹一声,退了出去。

  他拿着桌上的荷包,犀利的目光渐渐柔和。

  此时,随着叽咕的声音,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帐外走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