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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这些事情都是谢清豫从谢泽口得知的,也听说皇帝陛下召见过陆至言,至于他们谈了什么,自不足为外人道。秋后又过去差不多一个月,谢清豫听闻陆衡和陆云绣都被接回长安了,而陆至言亦正式回到翰林院。 数月未见陆至言,但有关他的消息时时能够传入谢清豫耳。知道他好,心也变得安定下来,便不会觉得难受。直到感觉他的生活恢复安稳,她才生出一些蠢蠢欲动的心思。

  从陆府去到翰林院需要经过一条商铺林立的长街,其有一座茶楼,茶楼对面一间点心铺子,是谢清豫颇为偏爱的。找不到好借口光明正大去见陆至言,她只得借口买点心,悄悄摸摸算好时间到茶楼守株待兔。

  其实想一想不难知道,哪怕陆至言要从这里经过,却必然是乘马车或者坐软轿,她守在这里便妄想见他一面,实在笨蛋。谢清豫明知如此,依然这样做,无非走投无路罢了。

  酉时两刻,从府里出来的谢清豫坐在茶楼二楼临街的位置,百无聊赖看着街道来来去去的行人、马车、轿子。放衙时间将近,她打发春絮到对面的点心铺子买些芸豆卷、栗子糕回来。

  谢清豫眼瞧着春絮买完糕点,穿过街道折回茶楼,同一刻,一辆马车停在点心铺子附近。本是无心一瞥,偏偏注意到陆府的标识,她瞬间直起身子、打起精神,呼吸都屏住。

  停住的马车上面很快下来一个人,身量修长,穿得一身墨灰长袍,脚下踏着一双墨色云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只一眼,足以令人领略何谓翩翩公子,潇洒倜傥。

  谢清豫眼也不眨的把人望住,仿佛眨一眨眼,那个人会消失一般。不期然的,陆至言忽然抬起头,看向她在的方向。那一瞬两个人的目光似乎在半空交汇,然而他迅速收回了视线,她怀疑刹那的对视是自己想多了。

  其后,陆至言走进点心铺子,在他身后,一名随从很快也跟进去。谢清豫贪婪的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暗道难道他也喜欢这家点心铺子?她禁不住在记忆里搜寻起来,可是没有他喜好什么糕点的印象。

  不消片刻,陆至言与随从先后从铺子走出来,这时的他已经拎着两包糕点,奇怪的是那名随从里也拎着两包。谢清豫一味顾着去看陆至言,未及多想先见他也穿过街道,走向了茶楼。

  这在她看来无疑是一个更为奇怪的举动,难道说陆至言今日正好在这茶楼约了人见面?谢清豫不知该不该认为自己运气很好,毕竟,她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却真的见到了人。

  陆至言在这茶楼里约了人也该是在雅间,自己这会儿出去,是不是还能和他偶遇一下?在心底琢磨着,谢清豫觉得不妨就这么回府,正准备起身,雅间外响起小二的声音:“这位小姐,有位姓陆的公子说要见您。”

  姓陆的公子?谢清豫一怔,怎么都没有想到,陆至言是来茶楼找她来的。所以刚刚那一眼,事实上,他是真的看见她了?怎么做到的……她想不太明白。

  春絮不知自己前脚踏进茶楼,后脚陆至言便出现了。是以这会儿只看谢清豫的眼色行事,她过去将门打开了。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春絮一愣之下忙一福身,慌慌喊道:“陆公子。”

  小二见他们认得,识走开。

  陆至言轻点一下头,一双眼睛望向房间里已然站起身的谢清豫。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同她说:“多谢往日郡主照顾,他日定同家父、家姐过府道谢。”

  人真的到面前、离得这么近,反而不好意思仔细看。只是这样一番的话未免太过冠冕堂皇、假正经,但谢清豫有种他是特地过来找她的感觉,怕自己会脸红,她微微低头道:“不碍事的。”

  陆至言把里的东西交到春絮里,又说:“改日见。”

  谢清豫想也不想点头:“好。”

  慢一拍反应过来这其好似暗含另外一层意思,谢清豫仍悄悄红了脸。幸得陆至言说过这么几句话便离开了,没有看到她这幅不争气的样子。

  谢清豫抬眼看见春絮里面的东西,抿一抿唇,扭头坐回茶桌旁。她趴在窗户旁看陆至言从茶楼走出来,瘦削的身影穿过街道,重新坐进陆家的马车里面。

  直到连马车也再看不见,谢清豫抬捂一捂脸,站起身说:“回去吧。”走出雅间的一刻,她把春絮里的吃食拿过来,略想一想,又低头笑了。

  第21章

  陆至言买糕点给她的举动,谢清豫觉得不明不白。他这样子是什么意思,他不说清楚,她怎么知道?因而她决定,下次若见到陆至言,一定要问问清楚。

  那日在茶楼上,陆至言说改日见,谢清豫信又不信的。

  未出日,她便晓得自己没有被欺骗。

  九月二十一的这天,谢清豫晨起过来同自己娘亲请安,之后她留下来陪杜氏一起用的早膳。待到迟一些时,冯嫆也过来了,个人索性凑在一处挑选制冬装的料子。

  既已入秋,制新衣服又一贯要费些时间,这会儿开始吩咐下去制新的冬装,时间算不得早。尤其冯嫆如今身子重,冬天本就比其他季节穿得厚重,更该提前准备好合适的衣服才行。

  丫鬟婆子把一匹一匹料子送到她们跟前,她们方才帮杜氏选出两匹合适的,管家已亲自过来了递话。他人立在外面,恭谨道:“王妃、世子妃、郡主,陆大人一家前来拜访,王爷在正厅会客,让小的过来通禀一声。”

  谢清豫轻眨眨眼,松开的料子,看向杜氏和冯嫆。

  杜氏略反应一瞬,稳稳应声道:“晓得了,你先去吧,我们这就过去。”

  谢清豫很容易想起陆至言的话,但不好与她们说,按捺下立刻往正厅去的冲动,她明知故问:“娘怎么也不问一问,是哪个陆大人?”

  “倒是还有哪个陆大人?”杜氏笑着横一眼女儿,“好了,快些过去吧。倒是怕有的人心思早就飞走了,还在这儿装糊涂,可到底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谁呀?是在说我哥吗?”谢清豫装起傻。杜氏懒得拆穿,笑笑径自起身,她也跟着站起来,像想起什么又说,“呀!不行!我得回一趟琳琅院。”

  见女儿突然变得不淡定,急急要走,杜氏一把拉住谢清豫。女儿家家的心思起身也不难猜,杜氏轻易堪破便笑:“发髻没乱,衣服好看,人很精神,不妨事。”

  谢清豫怎想会心思被这般戳穿?

  她脸上一红,一跺脚,恼道:“谁在乎这个了!”

  杜氏像是相信了,疑惑追问:“不是因为这个,那是要回去做什么?”

  回答不上来,谢清豫哼哼唧唧的说:“我不要去了,就说我病了,不好见客。”

  冯嫆扶着丫鬟的站起身,闻言微微一笑,也打一句:“若是这般,说不得有人该担心了,豫儿还是一块儿过去吧,不好叫人担心的。”

  谢清豫脸红得更厉害,因为冯嫆的话睁圆了眼睛。

  她不满控诉:“嫂嫂,你变了!”

  冯嫆一味笑着不说话。

  杜氏道:“好了,都走吧,不好叫客人这么等着。”

  正厅外一株高大的玉兰树开了花,浓郁花香四散。

  她们到正厅外时,谢清豫听见陆至言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和缓与沉静。

  陆至言说:“王爷与郡主这份的恩情,至言定铭感五内,终身不忘。”

  睿王爷叹一口气:“到底是陛下开恩。”

  “陛下隆恩,自是如此。”陆至言道,“但陛下日前亦同我说,是看在王爷和郡主的面子对我网开一面,让我不可辜负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