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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2)


  “皮相……”他泫然欲泣的说,“和皮相之间,区别是很大的。”

  “可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时,你也没这么在意啊。”

  “那是——”十四郎一起身,胸口便跟着晃了晃。他忙又含胸抱住胳膊,羞愤欲绝的压下声音来,“那是因为我还没意识到,区别有这么鲜明。”

  “……”啊,云秀想,糟糕,她好像有些明白十四郎的意思了。

  这孩子应该确实还是个……没上过生理卫生课的,青春期小处男。她好像让他觉醒了某些对他而言还太早的感受。

  “冷静一些,”云秀感到难以启齿,“……那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我自然明白……”十四郎羞赧得眼眶都红了,片刻后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秀伸长脖子别过头去,欲盖弥彰,“……也没想到哪里去啊,就普通的。”反咬一口,“你以为我想到哪里去了啊!”

  十四郎输就输在太正直了,明知她心虚,却一时只能瞪着她,想不出还嘴的话。

  ——莫非要他说,他当然知道这是他自己变成的女人,可就是会忍不住想——云秀的身体也是一样的吧。这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是……

  跟登徒子有何区别啊!

  然而片刻后便又心猿意马起来。

  ——她脖颈白皙秀美,露出来的耳朵小巧柔嫩。月色下耳尖上微微泛起的红晕,没来由的便令十四郎想起寿桃尖儿上点染了粉色的糖霜。

  真是糟糕啊,十四郎混乱的想,都从手感想象到口感了!

  此刻他很想去撞一撞墙,撞晕过去,刚好趁机睡死到明日,将此刻一切都当成一场羞于启齿的梦。

  两人一个看月亮一个看膝盖,半尴不尬的坐在云头上,风自脚下源源不断的流过。

  片刻后云秀终于还是道歉了,“……要不然我把你变回来吧。”

  而十四郎尚还未回过神来,居然脱口就答,“……已经晚了。”他已经知道女人的身体是什么模样,令他在意的有那些部位,会引起羞赧又是那些部位……并且他还很想亲一亲云秀的耳尖。

  但云秀居然笑了起来,也不知她究竟想到了什么,越笑越深,最后捂着肚子笑倒在云头上。

  十四郎看着她,不知怎么的,渐渐就放松下来——至少在她躺在云上,用笑得水光泫然的、映着皎洁月色的眼睛含笑看着他的那一刻,他脑中没有出现她身上不相干的部位。他只纯然为她此刻的快乐而感到满足和幸福罢了。

  而后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时候,便已俯下身,轻轻亲吻了她的眼角。

  两个人怔愣的对视着。

  随即云秀飞快的坐起来,整顿衣衫鬓发。

  十四郎则有些混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一时想得道歉才行,不对他刚刚并不是想轻薄她啊,居然真的成了登徒子怎么办才好……一时又在混乱的间隙飘飘然的想,啊,亲到了。

  但云秀纠结了片刻,居然为难的说道,“不知你意识到没有……我看到的是个女人。”

  十四郎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忽的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捂着额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哦,原来云秀“想到这里去了”。

  这一夜的烦恼忽然间都冰消瓦解。

  “嗯。”他低笑着,凝眸望向云秀,“我看到的也是。”

  云秀愣愣的看着他。

  十四郎便笑着指了指自己,略有些羞赧的,“只是一副皮相罢了,底下还是我。”

  云秀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口竟突的一跳。

  然而十四郎随即便又难为情的低头看了看,道,“能不能变小一些啊……”红着脸,声音几不可闻,“太醒目了,忍不住就会在意起来。”

  云秀:……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在写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_(:3∠)_

  第90章 未妨惆怅(八)

  乔迁宴很热闹。

  尽管十四郎——或者该说十四娘?是个生面孔,还是在大晚上的独自来做客,奉安观上下却并未将他当陌生人或怪人。很慷慨的接纳了他。

  吃过晚饭后,一群小姑娘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话。这个问,“师姐说你是她的道友?你也是道士吗?在何处出家啊?现在在云游吗?你们何时认识的?”那个就问,“你喜欢哪部经?出家多久了?本家姓什么?籍贯何处啊?”……很令人怀疑她们到底是想算卦还是要说媒。

  十四郎却分外耐心的一一解答。

  明明自己刚变成女孩子时时那么拘谨,可面对真的女孩子,他却从容又诚恳。

  云秀不由便想到他说的“你的家人”,心里越发觉得温馨暖和——他大概是真的将她们做她的家人来喜爱和尊重了吧。

  ……他一股脑拿出来的那些礼品,在云秀的顽固坚持下,最终只带了香盒和香团来。旁的作为贺礼虽说也无过错,可毕竟是准备给柳世番的见面礼,品味上自然更倾向于士大夫的审美。而奉安观中这些女道士们,固然也都是读书不少的出家人,却还没雅到那个份儿上。熏香便刚刚好。

  只是想到那轻轻扫过眼尾的亲吻,云秀也不由会想——他准备给她家人的那些“见面礼”,究竟是想用在那种“见面”的场合?

  要猜测到特地的场合上,也并不困难。

  要意识到他们之间互有好感……也是一点就通,顺理成章的事。

  她只不确定,十四郎是否明白所谓“修红尘”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让她稍微感到烦恼起来。

  毕竟忙碌了这么多日,观里老少很快便撑不住,一个个打着哈欠犯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