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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9)(2 / 2)

  谢璟表现的越是平淡,反而让徐骏心里越发感激,小外甥没有给他们半分难堪,和接纳普通人一样接纳了新的家庭成员。

  数日后,下城黄家也开始派人发放报纸,虽也找了报馆,但只是一个小报,上面文章写的也不行,满篇之乎者也,看得人云里雾里,念上半天都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东西。比起谢璟之前找的大报馆和写的新式文章差远了,新式文章最近十分流行,和白话文一样,照着写的念,几乎和人对话一般,就连街上妇孺都听得懂,不需要旁人在一旁逐字逐句解释。

  下城谢家连着发了一段时间,报纸上的新闻没起到一点效果,别说摸黑谢家了,就连上面写的关于黄家自己盐场的声明都没人看。

  李春林急得嘴上起了泡,不住在家中踱步。

  有小厮急急忙忙从外头跑进来,差点跟他撞了个对怀,李春林抓着他肩膀连声问道:如何了,今日可有什么消息?街上有人议论谢家没有?

  小厮跑得气喘,来不及说话先摇头:没,没有

  李春林气得推搡他一把,怒道:怎么会没有?!那么多报纸,每天不都是发下去,分得精光吗!

  小厮哭丧着脸道:李爷,确实没有人议论谢家,至于那些报纸,我去打问了,被一些街口的老妇人哄抢回去剪鞋样了

  李春林气得大骂,但也无计可施。

  近一个月的时间,上城谢家和下城黄家不合的事闹得很大。

  但因为之前谢璟已打好了舆论,在西川占了先机,百姓提起来几乎一边倒地偏向谢家。黄万兴闹了一阵,折损了人和颜面不算,赔上钱财,半点好处没捞到,很快就不再发放报纸了,灰溜溜缩在下城,许久没有露面。

  谢泗泉这一段时间瞧不见黄万兴那张老脸,过得舒心了一些,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带谢璟出门的时候还是让几个好手随行。

  谢泗泉这日带了谢璟去盐场,他知道外甥怕闷,特意和他一起骑马前往。

  谢璟身边带了王肃他们几人,骑马跟在谢泗泉身后。

  谢泗泉带谢璟绕了一圈,特意让他撒开了在旷野里跑一跑。谢璟倒是还好,白十四在马厩里关了许久,平日里性格温顺的白马跑起来风驰电掣,鬃毛飞扬。谢璟今日穿了一身西川人的骑射装,腰系细带,头发上也编了两条坠着红豆珊瑚珠的小辫子,随意拢了脑后微长的头发扎起来,迎面烈风袭来,他躬身伏在马背,胸腔被激起一阵快活笑意,纵容白马肆意疾驰!

  谢泗泉有些担心,喊了他一声:慢些跑!

  谢璟回头喊道:舅舅

  什么!

  来啊!我们比一比

  谢泗泉挑眉,扬鞭指了前面远远一座小山丘,看向外甥:来!看谁先到那座山,你敢吗!

  谢璟二话不说,催动胯下骏马,驾了一声率先跑去!

  谢泗泉本身骑术就不错,瞧见外甥在前头跑,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两人跑得快,后面跟着两队人马,白家的护卫们沉默寡言,而那帮西川汉子们则撒欢儿似的敞开了吆喝,把胸腔里的肆意畅快都喊了出来,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自由、更快活的时候了!

  一路跑到山丘脚下,谢泗泉仗着地势熟悉,领先了谢璟一个马身到达。

  两人放开马,让它们随意去四周溜达着吃草,自己则找了一处软些的草甸,仰面躺下歇息。

  谢璟额头都是汗,躺在那还在回味:舅舅,下回我还要跟你比赛。

  谢泗泉喉咙里发出沉沉笑声,手枕在脑后得意道:行啊,我等你能赢我的那天。

  我再长大一点,就能赢你。

  谢璟说的认真,谢泗泉在一旁听了又笑起来,只当他在说孩子气的话。

  谢泗泉翻身,拿胳膊碰了碰谢璟,趁着四周没人偷偷对他道:璟儿,二当家说你心里有人了,此话当真?

  谢璟干脆道:当真,就在白家,舅舅我想等以后也带他来

  谢泗泉打断他道:这事不急,你还小,得慢慢找,慢慢挑,知道吗?而且啊这太傻的也不行,你就算养在身边,也得图个舒心对吧,实在不行就偷偷养在外头,以后有好的再换。最后一句极为不情愿,说的十分勉强。

  谢璟看他一眼:舅舅也是这么对二当家的?

  那怎么能一样,谢家主得意道,徐骏这人万里挑一,里里外外一把手,你见过这么好的吗?

  谢璟:见过。

  谢泗泉啧了一声:你才见过几个人?

  谢璟淡声:一个就够了。

  第124章 出山约

  谢璟起身,拍了拍身上,径直去了白马那边。

  谢泗泉连喊他几声,都没应,忍不住笑着摇头:怎么还生气了,真是,舅舅跟你道歉成不成?最后一句声音很大,不止谢璟,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但没一个敢看过来的,都忙着四处瞧了作出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谢璟翻身骑上白十四,勒了缰绳让白马踱步过来。

  谢泗泉拱手求饶:就当舅舅刚才说错了话,跟你赔个不是。

  谢璟坐在马背上看他,平静道:下回我带他见您,他比谁都好。

  谢泗泉只当他心里不服气,立刻道:知道了,知道了。

  谢泗泉带谢璟在这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去了盐场。

  谢家在上城不止一片盐场,光是逐一走遍就用了不少功夫,谢泗泉带他去的是规模最大的一处。

  八月的天气,天阳挂在天上似火炉,闷热得厉害。

  盐场里,煮盐热气蒸腾,几排低矮房舍里的门窗都拆了去,尽量让热气散一散,但即便这样也依旧白雾滚滚。不少盐工打着赤膊,手上的长杆铁铲不停在锅里搅拌着,挥汗如雨,另一边还有扛着盐袋往外搬运的盐工,清瘦精壮的身材,弓着腰,有些力气大的能一次两三袋盐货。

  谢璟跟在谢泗泉身边,一路上不断有人问好,不知是不是错觉,盐场里的人看向他的目光格外热烈,喊少东家三个字也中气十足。

  谢璟不解,但谢泗泉却心知肚明。

  盐场那位老管事十分有威望,人也公正,年轻时候带出来的徒弟不知有多少,如今做了管事的就有三个,另外几家盐场做把头的更是多了。谢璟那天出手,不止是替老管事讨回了公道,也为谢家盐场挣回了颜面,盐帮的兄弟们最重义气,少东家这三个字,如今是叫稳了。

  谢璟一路被人喊得也有些习惯了,只沉默跟在谢泗泉身后,去看去听,话极少。

  盐场几位管事起初看见谢璟带了几分新奇,但很快心里就激动起来,新来的少东家模样和谢家主相似,但这脾气性格却像极了他们二当家的,十分稳重,他们心里可太踏实了啊!

  走到最后一处盐井的时候,刚好有卤水打上来,粗大的竹筒被数名盐工喊着号子捞上来,打开底部阀门放出一池卤水,水花滚动,却是黑色的。

  谢璟问:这里为何和别处不同?之前看的都是清澈的卤水。

  一旁的盐工道:少东家有所不知,这是黑卤,最为珍贵,口感也比旁的要好,上城只咱们这一处才有。他说完,又带谢璟去看了一下成品,黑色卤水熬煮工序要多几步,蒸煮出来之后依旧是雪白的井盐。

  谢璟没见过,有些好奇。

  谢泗泉拿了一小罐打开,怂恿他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