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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她默默点头,或许有一天她会为今天放走席旻棠而感到后悔,可绝不会是现在。

  夜风乍起,蜻蜓飞的极低,几乎要贴着地面而行,天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雨欲来。

  “刚收到消息,顺都退出了。”成峰神采奕奕。

  闪电的光亮在林朔深邃的五官上转瞬即逝,照不出他任何表情,这些都在意料之内,虽然辛苦,也没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

  成峰一直不明白顺都这次开足了马力,阵仗不是不吓人,可林朔从未退却过,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顺都的底?”

  “上次顺都能探到政府的标底就知道他们不简单,轻易查不出什么,好在两兄弟窝里斗,总有空子能钻。前天我收到风,顺都在深圳的工厂违规处理污水被盯上了,只要一曝光必定影响它的股价,这种情况下还想跟我玩下去,未免太自不量力!”林朔挑着眉毛,扬起一边嘴角,表现出极大的轻视。

  “于是你就顺水推舟逼他们知难而退?”

  “不。”林朔摇摇手指,成峰听得如坠云雾。林朔的笑显得十分阴冷:“是李清海想清理门户,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惊雷炸开在头顶,成峰感到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都说打虎亲兄弟,原来利益当前,亲兄弟竟会联合老虎吃掉对方。

  成峰不敢再问,林朔也想着更重要的事情,会谈结束。

  房东太太的牌搭子被大雨困在各自家中,麻将子横七竖八躺在桌面上,房东太太打了个哈欠,狂风把窗户吹开,她皱着眉头去关,正好看见林朔的车灯如利剑般撩开雨帘,直闯到门前。

  第一百零五章 专打绝张

  楼梯上响起林朔匆匆的脚步声,她已经很熟悉那声音,拥着被子坐起来,静静等着他敲门。

  他在门外掏出钥匙,好似激动到不能自持,手掌欢快地颤抖着,怎么都对不上锁眼,们却从里面忽然被打开,她按亮灯,照见门外的他,头发被湿得贴在前额上,雨水顺着他好看额头流淌至下巴,他直起身子,在这个潮湿阴冷的深夜给了她最最温暖明媚的笑。

  潇潇忽然转身跳步屋里,像只欢喜的小麻雀,拿着毛巾重回门口,伸手轻轻拽他湿漉漉的衣角,他借力跨进门里,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仍由她用毛巾在他头脸上胡乱擦拭。

  “衣服湿了赶紧脱掉,免得着凉。”她说着主动帮他宽衣。

  “我赢了!”不是头一次在商场上打赢对手,可是这次尤为高兴,因为那是她的土地。

  “我知道。”她双手依旧忙碌着。

  “没人能跟我争。”

  “我知道。”

  “我爱你!”

  “我……”她停下动作,心头一颤,她抬头,正对上他凝望的眼眸,那样干净清澈,饱含着春水般的柔情。她说:“我知道。”还没来得及表现羞怯,他赤 裸的上半生已经紧紧将她包围,他认真地吻着她的双唇,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雨水濡湿了她单薄的睡衣。她很怕痒,扭过头别开他的吻:“别闹,都湿了。”

  他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说:“湿了就脱掉吧。”缓缓低头舔吻她白皙的肩颈,她用温温软软的手去搪,他衔住睡衣肩带不放挑眉瞧她,暧昧婉转,高高抛举起她的思觉。

  夜半低语,她靠在他胸膛上,微闭双目:“顺都就这么出局了?”

  他翻身把她烂在臂弯里,风平浪静地说:“事情没有你看的那么表面,顺都和我的确有梁子,不过那都是李清江自作聪明,两兄弟向来各自为政,如果我帮着李清海解决掉李清江这个大麻烦,你说他会怎么感谢我?再者,商场上虽没有绝对的朋友,可也比多一个绝对的敌人要好,谁都有需要合纵连横的时候,既然有人自愿出来做开路先锋,何必自己孤军奋战。”

  “李清江会怎样?”

  “接二连三出现决策上的失误,你觉得股东还会容忍下去?”

  她明白了,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局中局,席旻棠自以为联合李清江就能逼退来势汹汹的林朔,哪里晓得林朔将计就计,暗地里和李清海织了个更大的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颤抖着嘴唇:“这样做会不会过头了?”

  林朔轻哼一声表示不屑:“我打牌都专打绝张,难道还会怕做事太绝?”

  不知道为什么,他随意一句话竟让她长出不少鸡皮疙瘩,他靠过来,用下巴轻轻蹭着她额上凌乱的头发,静静听雨点打在窗户上。

  睡意来袭已是凌晨四点,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她浑身没力气,哼哼几声,林朔帮她接了起来,感到气氛不对,她睁开眼,林朔神色凝重,她战战兢兢地问:“是医院?”林朔点头。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不是很有把握

  半夜的一场交通意外让医院变得混乱不堪,随处可见鲜血淋漓的伤员和悲鸣嚎哭的家属,无疑把所有的恐惧都放大了。潇潇简直不敢正眼去瞧,林朔半搀半抱着她疾行而过。

  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各项生命体征变得微弱,潇潇隔着玻璃眼泪不停往下掉,她害怕到了极点。

  “刚才你父亲心跳骤停,我们进行了简单的施救,不过没有多大成效。”医生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情景,显然已经习惯了家属们的情态万状,因而表现出异常冷静。

  “能做手术吗?”林朔比潇潇要坚强许多,无形中也给了她力量。

  “已经在准备,只要家属签字便可以开始。”

  潇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紧紧拽着医生的胳膊,哭着求他救救自己的父亲,反倒是林朔警觉起来:“风险有多大?”他莫名担心潇潇的父亲会下不来手术台,毕竟没有什么手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患者已经睡了那么久,器官功能出现衰退迹象,我们也不是很有把握。”医生实话实说,潇潇死死盯着病床上的父亲,生怕一眨眼就没了。医生建议道:“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不过我们尊重家属意见。”言下之意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破罐破摔也不会破到哪里去。

  潇潇擦干眼泪,郑重地恳求医生:“好,我签字,拜托您了。”她没有时间了,必须拼一次,如果父亲现在有意识,他也会鼓励她这样做,因为父亲总是说:“不做不错,却也失去了可能对的机会。”

  医生向她说明了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风险,叫她做好心理准备,她握着笔,镇定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画力透纸背,像是父亲幼时把着她的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手术开始,她坐在长椅上,木讷地啃着手指甲,窗外夜色渐渐化开。不少车祸伤者的家属才从外地赶来,可是已经太迟了,他们掀开盖住头脸的白布,哭到昏厥。她觉得冷,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今晚,承载了太多生离死别。

  “别怕,还有我在。”他紧紧抱着她,将她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医院特有的福尔马林气味,呛得恶心,干呕出几滴眼泪。

  第一张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林朔在身边,她肯定就瘫在地上了,不断有医生进进出出,她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最终结果,心里已经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