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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难得的好机会





  付月很想澄清自己只是路过而已,但是这种情形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他也再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只好留下来劝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两个人才算消气和解,回房睡觉去了,付月劝得口干舌燥,才独自回转,他想要走这事儿便没暂且没提过了。

  后来等到这事儿过去,萧夕夫妇又和好如初,付月便又开始计量辞行的事,但是这个时候小若木已经开始会走会跑了,这个小天帝从出生开始就对白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简直把它当成自己最喜爱的玩具,简直从不厌烦。白狐为此苦不堪言,每每被小若木欺负,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对方是天帝,而且还有上古神龙作为守护神兽呢。

  还好白狐有付月这个可以纾解苦闷的对象,每次心里有委屈就找付月去诉苦,或者喝上两杯,否则白狐作为上古妖魔,说不定会在小天帝的折辱下抑郁而死。看到自己的挚友落得这般惨境,付月就又不好意思再提辞别的事,假若自己走了,白狐一个独自受气,岂非太不仗义了。他就琢磨着反正小天帝长大了迟早是要被送回天昭台的,等到那时候白狐解脱了,再跟白狐好好道个别也不迟,所以这事儿便又搁置下来了。

  但是令付月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小若木对白狐实在太过喜爱,等到他回归天昭台的时候,萧夕居然让自己劝说白狐跟随天帝同归,侍奉天帝左右。这下白狐就抓狂了,它眼看好不容易就要摆脱多年的噩梦,没想到居然还要陪伴若木这个小恶魔一辈子,简直连死的心都要有了。

  可是萧夕却坚持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白狐代表广大的妖魔同胞到天帝的跟前侍奉,可以极大改善天帝对妖魔的看法,从而会有所善待妖魔也未可知。付月只好按照萧夕的要求,费尽心力去劝说白狐。在被白狐的爪子挠了不下一百下后,白狐终于任命了,跟着小若木乖乖回天昭台。

  这下付月算是又立了一功,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小天帝离去后,萧夕就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小若木是萧夕生下来的,自幼蒙受萧夕的养育教导,突然走掉了萧夕的精神便好像被抽掉了很重要的部分,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付月每每看到萧夕,想要辞别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若是自己也走了,恐怕萧夕会更伤心,所以他只好叹了叹气,又留了下来。

  再后来,等到萧夕的心情好转,跟白泽琴瑟和谐,付月终于逮到一个吃晚饭的机会,对萧夕郑重提出了自己想要离去的打算。

  萧夕正举着饭碗,望着坐在对面的付月,夜幕昏沉,天上不见星月,大雨很快就要落下。

  她听着付月郑重其事的陈词,但是没有回答,而是微颦着眉,似乎很奇怪付月会说出这样的打算来。

  付月一直在等着萧夕的回话,其实他若真的要走,根本不必要萧夕的答应,但是他总是觉得还是要征求过萧夕的意思比较好,然后他便听见萧夕说了一句跟这件事一点都无关的话。

  萧夕居然问道:“你吃过晚饭没有?”

  付月摇头:“我还没吃呢。”

  结果萧夕就敲敲桌子,对白泽道:“给付月盛碗饭。”居然是要让付月一起用饭。

  付月就接过碗筷,萧夕的饭菜不是由小厨房做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白泽亲自烧煮,别人都参与不进来,所以吃上一顿也挺不容易,所以付月就吃得很高兴。

  吃着吃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滴打在房檐上砰砰作响,付月吃饱饭,然后便听萧夕说道:“雨下得这么大,想走也走不了,就先住下别走了。”

  付月心里头想着,那我可以等到雨停了再走嘛,结果这雨就一连下了十天,连萧夕的官署都快要被淹了,付月不但没走成,反而还要卷起裤脚帮忙朝外面排水。

  后来这雨总算停了下来,付月也累得够呛了,那天夜里,圆月挂在树梢,他就坐在外面的石阶上,望着外面的月色,草丛里的虫在不停鸣叫,他突然想,其实这样的日子也蛮不错的,没必要再走了吧。

  从此以后,付月就再也没有提过要辞行的事儿,萧夕好像也把那天付月的话给忘记了,居然也再没有问过了。

  萧夕最近有点烦恼,她总是觉得白泽对自己不如从前那般好了,比如说她以前忙完公务后回到自己的寝房,白泽总是会体贴地递上一盏补汤或者点心,但是现在他有时候居然就坐在窗牖边上的桌案前只顾看自己的书,见到萧夕回来后就指着桌上的茶点淡淡说道:“茶点在桌上,你饿了就吃点吧。”萧夕会饿才怪,光是看白泽那副淡淡浑然不关心的表情她就饱了。

  再比如说每次跟白泽出门散步的时候,以前他总是会讲一些神话或者故事,说起话来娓娓动听,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足以令萧夕感到很愉快,一天下来处理公务的那种繁琐之烦恼也立即烟消云散。但是现在呢,他却很少说话,虽然人就在身边,但是整个人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话也变得少了,好多时候还是萧夕开的话头。

  萧夕回去后,经常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想到一句很有名的话: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白泽虽然会做饭打理起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市井小民,恰恰相反,他性情清傲,品味高雅,出身显赫,一举一动间无不流露出那种与红尘格格不入的超凡脱俗。而对比自己,每天要与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的人打交道,小到谁家的牛偷吃了谁家田里的草,大到谁又不守规矩需要好好整顿训斥,整天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或者说简直就像一个为了生计而大吼大叫不得安宁的泼妇,跟白泽比起来简直犹如天壤之别。

  换句话说,白泽就是远方的诗情画意,春暖花开,而自己就是眼前的苟且,整天在肮脏的泥中摸爬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