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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 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原本像是走过去打算找李映月寒暄的杜漪宁,似乎扭到了脚, 歪了一下。然后就是端王浮光撩影般地出现, 将杜漪宁推开了。

  还不是一般的推, 而是推行数米,那视觉效果实在震撼。

  再看刚才还惊艳了众人的杜漪宁仰面朝地的样子,哪里还那独领风骚的第一美人的样子,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一些贵女从震惊中回神,用帕子捂住了张大的嘴,与周围人窃笑。

  也不是她们没道德, 主要是杜漪宁这毫无形象的模样像极了被翻身的青蛙,实在好笑。

  有些本来就看杜漪宁不太顺眼的贵女,则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杜漪宁不但吃了闭门羹,还这般丢了颜面。

  只是想不通为何端王会推开杜漪宁,是不想她撞到那位神秘的小姐?

  信息量太多, 有点思考不过来, 总而言之, 这群命妇、贵女们看得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杜漪宁本来只打算假意装摔倒, 也控制好了力度, 既能动作优雅又能显得无意, 好能神不知不鬼不觉地洒药, 哪想到魏司承会突然出现。

  背部猛然砸到地面的疼痛刺激着她的大脑, 身体上的痛反而是次要, 更重要的是周围的视线。就是现代, 都是很丢脸的,更何况古代。

  她羞耻地涨红了脸,仿佛身体的热气都涌到了脸上。

  只是为了浓妆脸上敷粉厚了一些,根本看不出她的爆红脸色。

  她第一时间将四仰的脚收了回去,幸而里面穿了她设计的安全裤。

  而比起丢人,更糟糕的是,她手上已经开了一个口子的粉末,虽然只洒出一点,但因魏司承的掌风,零星都吹在她的脸与脖子上,杜漪宁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离发作大约还有一刻钟,她绝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突然生出来的麻疹。

  太子与肃王也是被这一幕给慑住了,反应过来后两人共同去搀扶丢尽了脸面的杜漪宁,还不等杜漪宁拒绝,两人的手也触到了杜漪宁的衣服。

  杜漪宁这下真的慌了,她哪有那么多解药,但两位殿下如果受到影响,那后果不堪设想,她又气又急,恨不得此刻晕过去。

  太子以为杜漪宁是被魏司承推开伤到了心,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他揪心。

  开口正要质问魏司承,魏司承此前已经放开了云栖,在经过云栖身边时:“没事了,不怕。”

  云栖离得最近,刚才转身的瞬间看到在阳光下的轻微浮尘,那些浮尘被魏司承的衣袖给挡了去,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但无论猜测是什么,都不能否认魏司承做的事。

  他推的可是杜漪宁!杜漪宁是谁,那是魏司承心中最不可说的存在,那是他幼年黑暗生活中唯一的温暖存在,可以说易地而处,云栖完全理解魏司承的想法与感情。

  他推开谁,都不应该推开杜漪宁。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与杜漪宁之间,选择了她!

  还是一个最不可能的人,难道为了一个骗局的逼真,能做到这个程度?

  云栖全身微微发抖,甚至不敢与魏司承对视。

  魏司承看云栖又是震惊又是惊疑不定地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表达了太多情绪,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神为什么如此陌生,怎么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你、有必要演到这个程度吗?”你怎么舍得推杜漪宁,她可是京城所有贵女都比不上的杜漪宁,她有永远用不完的奇思妙想,有无数天上来的诗句,有想不到的新鲜刺激等着你。

  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世家女,怎么可能成为你堂堂端王的选择。

  魏司承:“……”连解释都觉得没必要了。

  解释了,云栖就会信吗?她是个多么有主见的姑娘。

  她心里,我到底有多差?

  毫无缘由的成见已根深蒂固,有时候魏司承甚至想撬开云栖的脑子看看,到底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多厌恶和误解。

  他有时候也怀疑别人对他的溢美之词都是看在他的身份上,他其实很糟糕?

  魏司承狠狠闭上了眼,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看来拒赐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在她拒绝后,保住她和李家,不能让她更恨我了。

  魏司承胸闷气短,不太想说话,只落了一句:“待会跟着你母亲。”

  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背影,云栖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能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魏司承已经来到几人面前,连连道歉:“方才看阿宁快要摔倒,情急之下不小心用过了力道,致使阿宁摔倒,都是我的错,阿宁你可有事?”

  魏司承目露关怀,看着情真意切。两人多年情谊做不得假,这个解释也勉强说得过去。

  杜漪宁也惊疑不定,有些看不透魏司承。

  她只能楚楚可怜地望着魏司承,欲言又止,似含着情。以前的魏司承早就来安慰她了,现在的他只不远不近地站着,目露关怀,行动上丝毫不逾越。

  她不确定魏司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心虚加上害怕药效发作,只能暂且放下对魏司承的心思。让太子与肃王带自己先入宫,她还要找机会让婢女拿回解药,只是到时候如何骗太子、肃王喝下呢?

  李映月离得很近,加上她向来爱联想。

  来到云栖身边,低声问:“她刚才是不是要干坏事?”

  云栖装作不明白:“她可能是想与你叙旧,不小心崴了脚。”

  李映月冷哼:“我与她?开什么玩笑。”

  叙什么旧,叙仇吧!

  李映月抬手遮着日光,隐约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的。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阳光过于刺目?

  围观了一出大戏的众人,有些闹不懂几人的关系。

  但无论刚才端王是无心之过还是有心的,都让她们意识到这些年是惯性使然,总是将端王与杜漪宁放在一起。实际上端王出战边关后,都没回京过,总不能小时候的情谊传一辈子吧。

  魏司承不会在明面上与杜漪宁撕破脸,从道义上和名义上都是不恰当的。

  但对刚才做的,他也不后悔,让他眼睁睁看着云栖危险,却视而不见?目送太子他们将杜漪宁搀扶离开,他眼中还满怀愧疚,这半真半假的样子,让众人又摸不着头脑。

  端王到底在不在意杜漪宁,端王妃到底会花落谁家?

  魏司承转头,发现正含着笑意的余氏。

  “夫人,真是好巧。”魏司承立刻又谦逊有礼了起来,那如玉君子的模样让人倍生好感。

  余氏本来就对他有将近满格的初始好感,加上刚才目睹他英雄救美,如果他不出现,那杜漪宁必定会倒在云栖身上,在宫门口这般实在没了行状,影响世家名誉。

  余氏看着始终没说话的女儿,笑问:“现在能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了吗?”

  她已经猜到魏司承的身份了,也不得不道一句缘分,这会儿只想考验他对李家的态度。

  魏司承恭恭敬敬道:“姓魏,名司承,字不溢。”

  “不溢?”这样的字倒是别致。

  “是,‘满而不损则溢,盈而不持则倾’父王希望我戒骄戒躁,故而取不溢。”

  云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魏司承的字是这么来的,上辈子也好奇过,但也仅仅是好奇,原来是出自《史记》。

  端王的封号也是皇帝希望魏司承端正守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皇帝从来没了解过魏司承吧,他可是比任何人都冷静深沉的人。

  云栖想到真正的端王本性,眼神又渐渐清明了起来,魏司承敏锐地察觉到云栖的态度变化,立刻对余氏说,送她们入宫。

  余氏想到马上就要赐婚,如今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李家小家子气了。

  余氏拉住女儿的手,仿佛要通过手心的温度给云栖力量。

  云栖回握住余氏,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魏司承的一举一动上,生怕他一个不慎做出惊人之举,今天的惊吓已经够多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云栖都没注意到在角落槐树下,始终凝望着她的男子。

  严曜看着盛装打扮的云栖,心中酸涩。

  本以为端王那句“我要李云栖”只是说笑,没成想,竟是真的吗?

  本来就觉得与徐家之事很是蹊跷,若这背后一切都是端王在主导,那么就说得通了,被端王插手,他怎么可能顺利娶云栖。

  浸染官场多年,严曜从之前的接触中就意识到端王不简单,如今更是确定。

  百花争艳,男女各一席,他们由中间的花圃隔开入座。

  皇后还在凤仪宫,让小太监去问外头的情况,知道端王做的事,对着身边嬷嬷笑道:“这青雀真是……看来真对李五上了心了,难怪提出那样的要求。既然这是青雀三年前就讨的旨,便依了他吧。”

  只见那小太监抬起白面团似的脸,正是被李崇音送入宫的李嘉鸿,自从瘦了下来后,遗传自李家的好基因便体现了出来,若不是被去了势,还真有些俊俏小公子的样子。

  皇后道:“说起来,这李云栖是你堂妹吧,你觉得她如何?”

  李嘉鸿笑道:“自是美的,但任何女子在娘娘面前,只是庸脂俗粉而已,没有真凤万分之一的风华。”

  皇后笑了下:“你们瞧瞧,这小嘴甜的。赵顺那混不吝的把你送到我这里来,是专阿谀奉承的吗?”

  这话应了就要领罚了,李嘉鸿恐慌地跪了下来:“奴才万万不敢。”

  皇后站了起来,走下鵉座,瞥了跪的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好好伺候本宫,就都在了。”

  那眼神,似含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暧昧。

  李嘉鸿这才抹了额头的汗,站了起来,在皇后耳边提了另一件事。

  “你说阿宁身体不适,还拉着太子与肃王?”皇后紧紧皱着眉头,“这成何体统,多少簪缨世族看着,怎可不顾礼法,派太医去看看,若没大碍‘请’她到场。”

  这个请字,加重了音。

  皇后平时再疼爱杜漪宁,这种重要的宴会,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不允许自家办的宴会出任何差错。

  入了南玄门,在山水仓池间的千禧道岔口,男女分开两席,云栖跟随着其余贵女一路前行,来到了百花园,园中百花绽放,蝴蝶飞舞。

  路上隐约听到一些贵女在小声说笑,“刚才真是太好笑了,可惜没法子将那画面保存下来。”

  “真想寻个画师,把她那丑样子画下来,我要天天对着笑。”

  “摔成那样,仿佛一只癞.蛤.蟆,以前她身边那些狗腿子总说追求她的人都是癞.□□想吃天鹅肉,现在可还敢说?”说话的女子曾被退亲,就是因为说亲对象喜爱杜漪宁,才嫌弃自己,所以很是高兴看到杜漪宁倒霉。

  “端王方才究竟是不是有意的?”

  “发生得太快了,恐怕除了端王自己没人知道咯。”

  “那与杜六撞到裙子的李家小姐,真是传闻中的李云栖?”

  “还能有假,不看她身边的可是李家二房的当家李余氏。”

  “传闻真不可尽信,分明漂亮得不像真人,刚才下马车的时候,我看太子他们也都看呆了。”

  “别说男子了,我一个女子都快看迷了眼,还不是杜六那种张扬的类型,我倒宁愿这姑娘出风头,好煞煞杜六的威风,这几年真是烦死杜六了,好似除了她全京城没女子了一样。”

  “现在想想,李五连门都不出,怎么传出的无盐无德?这是被人嫉妒恶意诽谤吧。”

  “那严家怎么选了徐家?”

  “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严家两副嘴脸,一看皇后娘娘提了徐家,当然巴巴地过去了,这不就是他家的惯常作风吗?可怜了李云栖,这么漂亮,看着言行举止也很得体雅致,这样都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