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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2 / 2)


  萧太后听到他的话,挑衅地眨了眨眼,下一刻,一柄钢刀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

  她还在摇摆的头一顿,就那么僵硬地立在那儿,泪盈盈的双眼绝望地看着陆栖行。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傅芷璇趴在山洞里,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急,气的是陆栖行果然如萧太后所言,根本认不出她,所以随便一个跟她长得像,换上她的衣服的女子就能迷惑住他。急的是,陆栖行上了萧太后的当,万一真给他自己一刀怎么办。

  她焦躁不安地看着这一幕,过了许久,萧太后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美目一撇,哂笑道:“你们陆家男人的真心也不过如此嘛!”

  傅芷璇明白,她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陆栖行不愿意捅自己一刀,她理解,捅了这一刀,也救不了她,只是作为一名女子,她也有虚荣心,陆栖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自己,她多少有些失落。

  就在傅芷璇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时,安静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了陆栖行的声音:“一刀换她一命?”

  傅芷璇忙抬头望去,就看见他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右边胸口。

  心脏在左边,这一刀不会毙命,但却会让他吃很多苦头,一瞬间,傅芷璇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萧太后似乎也很意外,怔了片刻,遂即笑出声来:“咱们陆家还出了这么一情种,好,本宫答应你。”

  陆栖行瞥了她一记,不顾侯岩庭的劝阻,掏出一把匕首,刀尖一个用力,对准了胸口,用力刺了进去。

  只听得布帛撕裂开的声音,下一刻,殷红的血低落下来,滚入白色的鹅卵石上,滴答滴答,在寂静的夜空中,宛如滴水。

  傅芷璇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心都拧了起来,这个傻子,萧太后的话哪里可信。

  “人给本王!”陆栖行独自往前几步,眼神里闪现着浓烈的异彩,紧紧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好,既然辰王如此爽快,那哀家也不能说话不算数!”萧太后朝旁边押着那女子的侍卫使了一记眼色。

  那侍卫立即推着那女子上前,才走两步,陆栖行便迎了上来,激动地望着这女子,伸出手去要接过她。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刚一近身,刚刚还哭得极为伤心的女子目光陡然一变,眸光阴狠,绑在面前的手一松,不知从哪抽出一柄匕首,直捅向陆栖行的腹部。

  但她的匕首才出鞘,一柄闪着寒光的大刀已经刺穿了她的肠胃。

  她瞪大眼,手无力地往下一垂,惊恐地望着陆栖行,似乎不明白,这个先前还愿意为她挨一刀的男人怎么忽然变脸,一上来就二话不说先给了她一刀。

  陆栖行冷漠地扫了她一眼,飞快地拔出刀,跟着往前一滚,手中染血的大刀往前一推,恰好抵在萧太后的咽喉处。

  带着温热血迹刀尖刺破了她的皮肤,饶是镇定如萧太后也不禁变了色,恨恨地盯着陆栖行:“你认得出她,你不是记不清任何女子的长相?”

  陆栖行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不用眼睛,只要一靠近她,我便永远不会错认她。因为我在乎的是她独一无二的灵魂,红粉朱颜终是枯骨,皮相而已,何必在意。萧氏,用她换你萧家三百九十四口人命!”

  第133章

  趴在洞穴里的傅芷璇听到陆栖行的话, 顿时泪如雨下,眼神穿过星星点点的树叶, 落到院中那道伟岸的身影上, 挪不开眼。

  她不想死,陆栖行还等着她, 她爹还等着她, 小岚还等着她……傅芷璇眨了眨眼, 逼退眸子中的眼泪,抬起绑在背后的双手卡在石头凸起的一角上, 用力磨了起来。

  因为洞穴里空间比较狭窄, 又看不见, 她的手腕经常撞到石尖上,钻心的疼, 傅芷璇不看也知道, 她的两只手腕肯定被磨破了皮,肿了起来。这种疼伴随着她撞到石头上的次数加剧,有好几次, 傅芷璇都疼得想放弃了,但当她看到站在院子中, 胸口的衣服都被染红了的陆栖行, 心中又突然涌起无限的勇气。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就只差一点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行了。

  院中的陆栖行完全不知道,他遍寻不着的人近在咫尺。他看着不为所动的萧太后, 又添了一条筹码:“还有你外家赵氏二百三十六人,本王也可一并饶了他们的性命。”

  萧太后听了,美目一挑,凉薄地说:“用她一人换六百三十人的性命,划算,太划算了。只是哀家的父亲下落不明,母亲早已入土为安,胞弟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其他人的死活关哀家何事……啊……”

  萧太后刚说出“关哀家何事”五字,刀尖又往她皮肤中前进了半寸,殷红的血洒在雪白的狐皮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初月和那群侍卫见了,焦急地上前一步唤道:“娘娘……”

  但惧于陆栖行已经剑指萧太后,他们也不敢妄动,只能焦急愤怒地看着。

  萧太后举起右掌,制止了他们的话语,昂起头,用无所畏惧的目光盯着陆栖行,食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刺啊,刺啊,辰王,你觉得用死能威胁到哀家,那就一刀砍下哀家的头。”

  从她踏上这条路开始便明白,要么成功,要么身死,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她是不怕死,但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陆栖行冷冷地盯着她:“萧家的族人你不在意,你母家的族人你也不在意,那陆谨严呢!”

  听到唯一的儿子的名字,萧太后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陆栖行,你不必诈哀家,若谨言在你手中,你早祭出来了,何至于跟哀家啰嗦这么多。”

  大家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彼此是什么性格,还不清楚。陆栖行斜了她一眼,忽地忽地收回了刀,往后退了两步,召来一个副将:“传令给章卫,就说本王改变主意了,抓住蒙丁山和陆谨严后,留他们一口气,带到云光殿。”

  萧太后听到这句话,面色虽然没任何的变化,但平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指却不自觉地抓紧衣摆,心里显然不如她脸上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正巧陆栖行回头,她缓缓闭上了眼,暗暗叹了口气,谨言,她唯一的儿子,若是落入陆栖行的手里,怎么也不可能活命。现在也只能盼着蒙丁山能顺利带着他出京了。

  两人都没说话,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侯岩庭见了,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陆栖行的肩膀,劝道:“王爷,章卫那边不会那么快,先把伤口简单处理下吧。”

  陆栖行瞥了他一眼,没有拂他的好意,轻轻点了下头。

  侯岩庭立即叫来一个军医给陆栖行上药。

  萧太后抬起头,一双妩媚又锐利的眼神,恨恨地瞪着侯岩庭和陆栖行,就是这两只拦路虎,坏了她的事。

  不过没关系,陆栖行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即便是赢了,她也要让他痛彻心扉,一辈子铭记于心。

  萧太后微微侧过头,朝站在她左后侧一尺远的初月使了一记眼色,示意她执行第二个计划。

  初月会意,缓缓往后退去。

  陆栖行虽然在上药,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萧太后,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因而初月一动,他立即发现了,蓦地抬起头,目光如冰,斜了初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