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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傅芷璇不知这场大火的起源,但看这婆媳二人两看两相厌的相处模式,倒是有些意外。

  她记得前世可不是这样,那时候婆媳两人可是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谁料今生一见面就因为银子闹了不愉快,这会儿更是不知为何彻底闹翻了,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巴不得两人闹起来。

  傅芷璇没再搭理这婆媳俩,走过去问一个相熟的街坊:“王大娘,去通知官府了吗?”

  “去了,去了,我们家老王亲自去的……”王大娘的丈夫正好在衙门当差。

  他看到火势越来越猛,心知不妙,连忙跑去衙门搬救兵。

  有了左邻右舍的帮忙,加上官府的人赶来及时,这场燃烧了近半个时辰的大火总算扑灭了。

  不过季家损失惨重,万氏的卧房,还有堂屋,连着旁边的一间厢房全被烧成了废墟。只剩下后院钱珍珍的房间还有临近门的方向的两间下人住的房间和一间柴房、马房,连同后院完好无损。

  傅芷璇的房间离得比较远被大火波及,只烧掉了一角,修补一下倒是可以住人。

  送走了街坊四邻和衙门的官差,季文明回来就看到家里的几个女人站在漆黑的废墟前默默垂泪。

  谁也没料到,一个好好的团聚日子,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叹了口气,季文明打起精神说:“收拾收拾,先找地方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去请人来重建房子。”

  万氏恹恹地点了点头,季美瑜蹲在她面前哭红了眼。

  钱珍珍不想住在这么一堆废墟旁边,不过一看到季文明冷冰冰的眼,再一想到这场火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她心里就发虚,只得点头。

  傅芷璇没有异议,反正她的房间今晚是不能住人了。

  瞧了一眼天边若隐若现的白光,她拂了一下衣服上沾上的烟灰道:“时候不早了,最近客栈事多,我得去处理一下事情。”

  这是要做甩手掌柜的意思?季文明瞥了一眼把自己摘清的傅芷璇,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家里几个女人不对付,这还不到一天一夜就闹出这么多事,他真是心累得慌,暂时她们分开也好。

  “好,让马叔送你,回头晚上有空我再来接你。”季文明笑着应下。

  傅芷璇笑而不语,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季文明会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家宅不宁,他哪会有功夫搭理她。

  见季文明答应了,季美瑜眼睛一亮,伸手戳了戳万氏:“娘,咱们也跟嫂子去客栈吧。”

  家里就一间上房没被波及,不用说,肯定是给那个钱珍珍住的。她跟娘只能去住下人房。

  她真是讨厌死了钱珍珍,若不是她,他们一家还好好的一起生活,哪有这么多事。哼,她才来一天就把他们家弄成了这样,真是个丧门星,偏偏大哥还被这个丧门星给迷惑住了。

  万氏也有些意动,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钱珍珍的刁蛮任性做反衬,她才体会出傅芷璇的好来。

  这七年来,傅芷璇一直养家,半句怨言都没有。连她的儿子,在丈夫死后,停了学,都对她怨言老大。

  万氏抬起头,期盼地盯着傅芷璇:“阿璇,既然客栈繁忙,那我跟美瑜也去帮忙吧。”

  傅芷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实在是佩服万氏,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帮忙?她这些年饭来张口衣来张手,一直是别人伺候她,她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去白住她的客栈罢了。

  在厚脸皮上,这一对母子倒是如出一辙,为了利益什么事都说得出口。

  她瞥了一眼很是尴尬的季文明,再看向面色狰狞的钱珍珍,慢悠悠地说:“多谢母亲了,只是母亲也知道,我现在欠了许多钱,万一再有人上门要钱,恐怕得连累母亲帮衬一二了。”

  说完,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万氏手中的小匣子上。

  万氏以为她在打自己仅剩的那点私房钱的主意,把匣子往怀里一按,再用手死死捂住,生怕人不知道她怀里抱的是值钱的东西似的。

  钱珍珍也看见了,心中暗恨,原来这老婆子还有那么多银子,那她下午却硬是厚着脸皮不还账,非要自己掏钱,真是个抠门又小气的老太婆。钱珍珍忍不住恨恨瞪了她一眼。

  万氏毫无所觉,她抱紧匣子,慌张地摇了摇头:“那……娘还是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她就知道是这样。

  傅芷璇无声地笑了。

  ***

  季家这一夜过得很热闹,宫里也不清净。

  征远大将军曹广曾经入宫伴读,与先皇和摄政王私交甚笃。

  他这一次吃了胜仗,凯旋而归,本来摄政王是准备在极光殿给他接风洗尘的。

  但曹广这人性子直,尤其厌恶文臣说句话都要拐十个弯那一套,再加上,最近国库紧张,上下一致提倡节俭,于是这盛大的欢迎晚宴就免了。

  不过摄政王与曹广两人几年不见,两人免不了要秉烛夜谈一番。

  曹广蓄着一团浓密的络腮胡,再加上从小练武,常年征战,身板硬朗,肌肉结实,脱下那一身铠甲,再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乍一看,不像是个领兵作战的将军,倒更像是个山匪水贼。

  他的一举一动也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这不,他也不管这是宫里,放荡不羁地脱了鞋袜,一条腿搭在榻上,另一条压在上面翘得老高,拿起一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酒,仰头一口闷了,直呼痛快:“还是这京城的九酿春够味。”

  对此陆栖行见怪不怪:“够不够,不够,我再叫人给你送两坛子来。”

  曹广瞪他:“你诚心想把我灌醉是吧。”

  说完,不满地瞥了一眼陆栖行面前还没他拳头大的酒樽:“我说你在京城呆了几年,怎么也被那帮耍嘴皮子的同化了,喝个酒都不痛快。来,是爷们的就换大碗。”

  陆栖行从善如流地换了一只大碗,两人你来我往,一边喝酒,一边谈论了一番边关形势以及朝中情况。

  不知不觉已到半夜,两人都有些喝高了,突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跪下道:“摄政王殿下,太后娘娘病了,云光殿的初月姑姑在外面请殿下过去看看。”

  闻言,已有六分醉意的曹广猛然抬头,眼中浊气净退,精光乍现。

  陆栖行眉一皱,不耐地喊道:“福康,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