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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我跟着他,他跟着寄松,咱们一溜儿走进村庄,当真是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赴考场。这不和我们在这条小道儿上交错而过,正是两个妇人,嘴里在说着:“这个老头子倒是不怕的,你说说看,这个男的是什么人?叫花子的头头,人家偷不偷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把人家沉塘了,到时候那些叫花子到他们家去闹,永无宁日哦!”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黄家宅,出了那个丑事,老叔公就让那个和尚还俗了,上门做了女婿,养了一家老小。那个时候这个杨家的老头,骂老叔公是只老乌龟,老王八。如今一模一样的事情出在他们这里,他无论如何是一定要严惩的。否则老乌龟,老王八不就是骂他自己吗?”

  “你不要说,刚刚那个杨寡妇的公爹,自己跪下来求的,那个作孽啊!”

  “你当他是为了杨寡妇求吗?是为了他自己和两个孩子求啊!杨寡妇要是没有了,他们一家子还怎么过?当初就是穷才叔接了嫂子,接下去只能卖儿卖女了。他两个儿子,才留下两个孩子,你叫他怎么舍得?”说完那妇人在我背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另外一个妇人催促她道:“快点走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在里面,我和常远继续往前走,直到到达目的地,杨家的祠堂这里。

  这个时候人多嘴杂了,我们在外围听着大家说道说道,原来是阿牛这个傻子已经给杨寡妇做了半个月的苦力,每天都给他们家挑水,砍柴,默默地用行动表达了对杨寡妇的爱慕之意。让我不禁想起了我爹对我干娘那种纯洁的,没有杂念的单相思。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居然就进了房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在衣衫将脱未脱之时,被杨寡妇男人的堂兄给抓了奸,好生让人困惑,这位堂兄图啥?还有他是怎么知道阿牛这个傻x在房里?

  常远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他怂恿我加入讨论,让我去问一下,比较让人没有注意的一个细节:“为什么她的这位堂大伯会看见?”

  “刚巧呗!”

  “不会吧?就算是刚巧,他看见杨寡妇家里来了客人,怎么就知道两人有私情?他成天看着自己堂弟媳家在干什么?”我把话题给带歪了。

  跟我讨论的两个妇人,听我这么一说,陷入了沉思,然后说:“之前杨寡妇的水,很多都是他挑的!”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

  “难怪什么?”一个妇人问我。

  “一个男人整日给一个寡妇挑水砍柴,原来还说是因为看堂弟们都去了,所以作为本家最近的兄弟,照顾一下寡居的弟妹,但是当这个寡居的弟妹有了其他人挑水了,就生了心……”我状似在思考地说道。

  “不过这个杨寡妇命真的硬,只要是男人都要被她克死的。”一个妇人如此说,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的眼光看向常远,只见寄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就朝我这里看了看,我点点头跟上去,他带着我从外围往里走去,侧面站在了一个不引人注意却又能看清楚地方。

  那阿牛被绑在柱子上,上身打着赤膊,整个人十分憔悴狼狈,我一直觉得这几个月,他从一个乞儿开始向着包工头转变,改变是巨大的,现在看起来却还是看上去整个人有些畏缩,但是既然敢跟人寡妇勾搭了,怎么还如此畏缩做什么?那个杨寡妇跪在地上。

  那杨寡妇除了整个人看上去比较清瘦以外,我还真没感觉出来苏家嫂子说的那些我见犹怜的优点,不过那脸我也看不真切,突然之间,我看她站了起来,好似有些头晕,整个人摇摇欲坠,那张脸倒是看得真切,已经不年轻了,眼角有细纹,那张脸倒是长得颇为清秀。

  我听她说道:“老族长也不用说了,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阿牛兄弟,连累你了!今日也不用你来给谁扣帽子,我认下了,阿牛兄弟是我想要勾引他,无非想从他身上赚两个铜钱。这算捉的什么奸?我这是生意没做成。”

  我在常远耳边咬了几句耳朵,常远又招来了寄松,寄松就偷偷地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听见一声大吼道:“他妈的,嫖个女人丢了命,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你们老杨家养不起女人,让女人出来卖,现在反而要把嫖客当成是奸夫来沉塘。要不要脸,兄弟们,把阿牛哥放下来,咱们回去!他们老杨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看见阿牛睁开了眼大叫道:“虎子,别乱来!嫂子,我阿牛烂命一条,你何苦糟践自己。阿牛快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是嫂子你扯了半块饼给我,如今阿牛日子又了起色,想要回报你一二,来帮您挑个水,砍个柴,也是应该的。”

  “挑个水,砍个柴,要进房里?”一个男人出来说,不过这话已经没有人要听了。可这个时候局面已经乱了,虎子已经推推搡搡跟杨家村的人,有了肢体上的冲突,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然后杨家村的人也不示弱,两边破口大骂,互相扭打。

  常远拉着我悄悄地退了出来,不知道谁在里面说了一声:“报官!快去报官!”

  常远带着我,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地,就这么地走了,关于后续,听说衙门的小捕快们,半个时辰之后到了杨家村,将闹事的全部抓了起来,包括杨家那位族老和阿牛和那个寡妇。

  第94章

  那群捕快没头没脑把好多人都一起扔进了海陵县那地方十分有限且条件很是艰苦的牢房, 听说杨家也好,那些阿牛的兄弟们也好,在那里嚎叫冤枉,然而没有什么用, 大人在睡觉, 一切等天明了再说。

  这些都是第二天,天明常远和我在喝粥的时候, 听寄杉汇报。

  没等我们把热粥喝完, 衙门里来人说:“有人击鼓鸣冤!”

  我给了常远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示意收到, 我突然觉得让他第二场官司还来个糊涂判,这样是不是不好?

  第一场官司, 就是那次的绑架案, 最后清风寨, 海龙王压根连扯都没扯进去,倒是把那林家的破事儿翻了个遍,把林家查了个遍, 那林家少爷,疑似为隔壁老王的种,所以林老爷无法接受自己的嫡长子,有嫌疑, 因此宁愿错杀, 也不愿意放过,接下去就是充满了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让海陵的群众充分交换的信息,虽然父子反目,夫妻成仇,但是最后大家很想闹明白的,林少爷和林老爷之间到底是不是血缘上的父子关系,最后还是没能闹明白,主要滴血认亲不靠谱,dna检测技术还没有出现,所以成了一个糊涂案,只是林老爷欠万大当家的钱倒是追索了回来。

  我到里面帮他拿来了那件绿色的官服,帮着他穿上,给他整理了衣襟,压上了一只七品芝麻官没有的银鱼袋,再拿了乌纱帽放到他手里,我的手指轻轻一戳他的额头道:“去吧!糊涂官判糊涂案”。

  他捏了捏我的脸道:“这么一来,我这个糊涂官的名声算是深入民心了。”

  常远去衙门办事,我带着吟风和雯雯还有两个孩子去阿嫂家串门,今儿苏家好安静。可不是昨儿晚上,差役把阿牛和他那一帮子人一股脑儿全都关进了牢里,我说:“雯雯,你看顾好小九儿脚下,当心木料。”暂停的工地就是这个德行,木料砖头到处乱堆,乱放。

  苏家嫂子迎出来道:“你看看这乱的!”苏家的小姑娘看见吟风一脸高兴要拉着她进去瞧她新绣的花样子。

  苏家嫂子哀叹一声道:“谁知道出这档子事情,现在好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让他出来。难道我这里一直就这么等下去?”

  “耐心点,等等就好!”我笑着说道,“衙门里,可没那么多钱管饭,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关多久的,等虎子出来,让他带着人来继续开工。”

  “你这意思是阿牛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嫂子话里很会听音吗?

  “他是这事情的正主,自然跑不了,常远总该好好问询问询!让咱们老哥哥去他那窑上帮他看几天。那窑可不能停了,要不然买砖的人怎么办?”我跟苏家嫂子说。

  苏家嫂子撇了撇嘴道:“我早就跟他说,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叫他不要往上凑,如今倒好,要不是有常兄弟,这命都该搭进去了。”

  “阿嫂这话不要往外说,枉法的事情咱们家阿远可不敢做,这个事情最多调解调解,这是要好好查清楚。”我和稀泥地说道。

  “燕娘,你实话实说,常兄弟可有个准信儿,能帮阿牛吗?”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嫂子,按照咱们大周的王法,如果算上是□□,那就是杖八十。但是现在那杨寡妇明显想要把罪责都揽自己身上。若是如她所言,那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可王法是王法,乡里还有乡里的规矩,要是那族老不依不饶,那就难办了。这事儿,你和苏老哥哥就在外面帮阿牛看顾好他的兄弟和那点子刚刚起来的生意,其他的先别管。”

  “那就是有办法喽?”嫂子还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有些事情不能明说,含糊其辞是一种对双方都好的措施,要不怎么叫糊涂案呢?

  “阿嫂,耐下性子!”我呵呵笑了笑,对她言道:“昨儿看见湖边的芦苇出了新叶,摘了一张很是清新,去摘些,咱们包粽子吧?”

  “这是什么时节?离端午还早呢!”

  “新鲜的芦叶才好吃……”就这么着,阿嫂被我拉扯着,拿了两个用来摘棉花的大布袋,

  她到底熟门熟路,知道哪里的芦苇叶又肥又嫩,我剥下一张一张叶子,比我昨日见到的宽了不少,估计两张芦苇叶拼起来就能包一个粽子了。粽叶和芦苇叶各有味道,香味不同。只是芦苇叶却是有节令的,只有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柔韧而清香,过了这个时节,就老了,香味差了不说,叶子也发脆,包起来容易断。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一边和她瞎聊,一边剥着芦叶,她告诉我说,杨家村里也都是靠种地和晒盐为生的,家底子没有哪家特别好的,这族老一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是一大家子,大儿子马上也要娶儿媳妇了,彩礼钱在哪里兴许还是个问题呢。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