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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2 / 2)


  说实话,盛南晴此刻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愤怒的,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皇帝,她真想脱了鞋子抽他丫的。

  这算哪门子的父亲?

  为了那些故弄玄虚的鬼话,竟然对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动了心思?

  景帝似乎读懂了她眼中悲愤的情绪,黑眸中露出些许不忍,语气也柔了些,“晴晴……”

  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住自己的大腿,盛南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淡定的轻笑道,“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将臣妾唤来,是有何事吩咐?”

  “……”景帝似乎不忍开口,侧眸看了眼许皇后。

  许皇后长睫颤了颤,有些为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用尽量委婉的语气将“命中有煞”解释了一遍,又安抚道,“为了太后的凤体安康,陛下和本宫想将四皇子送去宗庙,替太后和江山社稷祈福。”

  “祈福?可承祐才刚满月,他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得了臣妾。”盛南晴面上故作惊讶,心底是一片冰冷。

  “这……”许皇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也是不愿意说这些的,将幼子从母亲身边夺走,实在残忍。

  这时,坐床边的贤妃柔柔的开口了,“盛妃尽可放心,宗庙那边自然会派些得力的太监宫女伺候四皇子的。他是大梁的皇子,奴才们定然会好好照顾。”

  看着她这副为人着想的贤淑模样,盛南晴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我听说去年二皇子出痘时,贤妃可是多次阻拦,强烈反对二皇子出宫的。怎么到了我家承祐出宫的事上,贤妃你就这么善解人意?这种慷他人之慨的气度,妹妹我真是自叹弗如。”

  “你!”贤妃被怼的脸色一变,但很快稳下来,“盛妃,我知道要将四皇子送出宫,你定然是不舍的。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太后凤仪安康,为了陛下的龙体和其他皇子公主的平安,四皇子是非得送出去不可的。唉,谁叫他命数不好,那么能妨人,这又能怪谁!”

  “命数不好,命数不好……”盛南晴呢喃的念了两遍,轻轻一眨眼,那蓄满眼眶的泪水啪嗒的滚落。

  她不再看贤妃,而是泪眼朦胧的看向景帝,哽噎道,“陛下,贤妃姐姐这话实在太伤人了,承祐是臣妾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他那么爱笑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命数不好了,若说妨人,臣妾与他最为亲近,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景帝心中本就对她有愧,如今见一向坚强的她头次哭的这般伤心,更是不忍。

  他起身走到盛南晴身旁,轻轻的替她擦了擦眼泪,“晴晴别哭了,哭的朕心里难受。”

  “陛下,臣妾心里委屈。”盛南晴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也不去想那些规矩啊面子之类的,直接抱住了景帝的腰,报复性的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

  演戏,谁不会啊。

  果不其然,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景帝板着脸瞪了贤妃一眼,“你也入宫这么久了,怎么说话的?纵然承祐再有不妥的地方,他也是朕的皇子!”

  “臣、臣妾知错,臣妾笨嘴拙舌的,还请陛下莫要怪罪。”贤妃讪讪道,被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面上实在挂不住。

  本来贤妃这样说了,这事就可以撇过的。

  偏偏这个时候,淑妃揣着个铜沉手从门外袅袅婷婷走了进来,语调慵懒道,“贤妃姐姐,你将盛妃惹哭了,应该朝盛妃赔罪才是,你向陛下赔罪算怎么回事?”

  她梳着坠马髻,戴着一头鎏金红宝石头面,耳着赤金珍珠坠子,妆容精致。

  一身石榴红缂金丝云锦缎扣身袄儿,下着一条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这大红大绿的浓重色彩穿到她身上,分担没有半分俗气,反而将她那本就艳丽绝美的容貌衬的越发娇媚,端的是国色天香,天下无双。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这颜值太能打!

  淑妃进屋站定,柔柔给景帝他们请了个安,看了眼泪水涟涟的盛南晴,咂舌道,“啧啧啧,瞧瞧盛妃妹妹都哭成什么样了,如花似玉的小脸哭的跟花脸猫似的。”

  说着,她转脸看向贤妃,似笑非笑道,“贤妃,咱们是最早在陛下身旁侍奉的,年岁已经不小了。皇后娘娘常常告诫我们,让我们多多照顾后进的妹妹们,你瞧瞧你,怎么就把盛妃弄哭了呢?”

  贤妃,“……”

  听出淑妃的助攻,盛南晴立马更难受的啜泣起来,“打从臣妾侍奉陛下以来,贤妃姐姐对臣妾一直都很冷淡。有的时候臣妾跟贤妃姐姐打招呼,都得不到贤妃姐姐一个好脸。有一回,贤妃还嘲讽臣妾身份卑微,只知道靠些下作狐媚手段来讨好陛下……臣妾过去受些屈辱无所谓,但承祐还那么小,贤妃姐姐你这样说承祐,真是太过分了。”

  景帝一怔,垂眸看向盛南晴,“这些事,朕过去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盛南晴咬咬唇,装出一副无辜善良小白花的样子,“臣妾自知身份不高,能够侍奉陛下已经是三生有幸。陛下平日里处理政务已经够辛苦了,臣妾不愿再用这些琐事来惊扰了陛下。”

  “陛下,你别听她胡说,臣妾从未那般说她!”贤妃见势不对,忙争辩道。

  “贤妃姐姐,你别急着反驳啊。你对盛妃不喜,我也是知道。”淑妃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声道,“去年盛妃怀孕时,陛下封她为昭仪,你不是还愤愤不平,觉得陛下太宠她,逾越了规矩么?”

  贤妃,“……!”

  淑妃妩媚一笑,“这事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忽然被提到的许皇后愣怔片刻,在景帝的注视下,轻轻点了下头,“贤妃当时是这么提了一句,但应该是无心之语……”

  如果说盛南晴单方面告状,景帝信了六成的话,那么许皇后和淑妃的话,就填满了剩下的四层信任。

  不管盛南晴说的有没有发生过,但贤妃不喜盛妃这点是可以坐实了的。

  贤妃的表情有点难堪,明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却还得硬着头皮走到盛南晴面前道歉,“盛妃妹妹,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致歉。至于说四皇子命数不好……我这人笨嘴拙舌的,见太后病的厉害,心里一时着急,才说了那不该说的话。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计较。”

  呵,倒是能屈能伸。

  盛南晴心底冷哼,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宽宏大量道,“姐姐既然知道错了,那妹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望你以后说话之前能过过脑子,莫要再犯这种低级的口舌之错。”

  说她不过脑子?贤妃捕捉到盛南晴眼底划过的那么狡黠,不由得怒火中烧,却强忍着闷闷应了一声。

  这个小贱人惯会做戏!

  且让你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等你儿子被送出皇宫了,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等盛南晴情绪稍稍平息一些,景帝回归到正题,“晴晴,太后如今病得厉害,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床上的柳太后重重的咳了两声,撩起眼皮,目光虚浮的盯着盛南晴,“盛妃,寿康宫失火,本宫突发心症,两件事同时发生在承祐的满月宴上,不得不说太巧了。看来这天运命格之事,有的时候不得不信呐。”

  “……”盛南晴抿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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