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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另一头,习云拨开身边的人群,挤到舞台的正对方,视线在台上的人中循视了一圈又一圈……凌薇呢?!

  有那么一瞬间,习云只觉脑中轰的一声,耳膜处嗡嗡直响,整个人仿佛浸在真空里,心跳、反应,全部一下一下的被放缓了,只余大脑一片空白。

  她要做什么?她现在必须马上要做什么!——强烈的潜意识努力的试图拉回她的精气神,像是用尽全力拉回溺水的人一样,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口的吸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着呼吸。

  习云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包围圈,按照事先和凌薇约定好的,要是她忽然消失的话,不要找她,直接回家。

  她双手死死捏成拳头,指甲掐到手心里,坚持往外走,要快!等到现场的人反应过来来找她就来不及了,渐渐的,走变成了快走,快走变成了慢跑,慢跑变成了快跑,等她跑出场馆时,外头的天一片黑。

  今天又是夜班的黄师傅为了博个好生意,特意在红馆外等着,听说今晚这里举行什么明星的颁奖典礼,来看明星的人一定有很多,生意一定好,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稍稍早了点,正百无聊赖着,不远处走来一个女孩,黑夜里,她一个人走着,显得特别的单薄。

  黄师傅打起了精神,因为那个女孩是朝他的车走来的。她果然上了他的车,只是上了车后却一言不发,只垂着头,好像魂魄都飞去了天外。

  黄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觉得这个女孩不大对劲,但也没打算管闲事,只问:“姑娘你要去哪?”

  她听到了问话才受惊似的抬起头,满脸是泪。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要自己的失态,她用手一抹脸,开口报了一个地址,黄师傅一路上憋了又憋,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做人哪,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女孩听到了,扯嘴笑了笑,照黄师傅想的,这笑,还不如不笑呢,比哭还难看。

  一路沉闷的到了目的地后,女孩总算又开口:“师傅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点东西下来,您再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有连单做,当然好,黄师傅即刻应了,目送女孩上了公寓楼后,给车熄了火,悠悠的点起了一根烟,幽暗里,他眼前有一簇火光,忽明忽暗,目光一转,定住了,不远处的车上好像也有人,也在抽烟,因为他看到了那头也有一闪一闪的火光。

  黄师傅看不清那车里人长什么样,只瞧着轮廓,是个男人。心想真是奇怪,大冬天的,半夜里坐在车里抽烟。可这世上怪人显然不止一个,他转眼见女孩下来了,双手各拎着两三袋大包小包的东西,这是深更半夜要搬家了?

  帮她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后,黄师傅回到驾驶室的侧门,刚要开门时无意间抬眼看了看对面,开门的手顿了顿,他总感觉对面的男人似乎在盯着他们的方向。

  ☆、第一百零三章

  黄师傅扶着车门犹疑的一刻间,对面那辆车突然启动,开走了。

  大概是他的错觉吧,如果那个男人盯着的是他们,怎么会管自个儿先走了呢。黄师傅摸了摸后脑勺,开门上了车。

  发动车子前,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看后视镜,女孩依旧在出神,脑袋埋在脖子里,整个人蜷缩在后座的角落,沉寂得毫无生机,看起来怪可怜的。

  怜香惜玉的心起了,黄师傅难得放柔了声线问道:“姑娘,你现在还要去哪?”

  “去港都邮政局。”

  “什么?”黄师傅以为自己听岔了。

  “港都邮政局,就是在港口的那个。”这回习云扭过头来了,她以为司机师傅不知道去哪一个邮局,特意强调了一下。

  “这深更半夜的,邮局里也没人上班,你去那做什么?”

  黄师傅的诧异不是没有原因的,港都邮局坐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港口,她一个年轻女子这么晚单独去那个地方,没人会觉得正常。说实话,黄师傅心里有一瞬都担心她是不是想不开了。反正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是去寄东西的。

  “没事,您只管去。”

  她明显不想多做解释,言语间甚至有点不耐烦,黄师傅见此不免火气上头,他好心好意的,可别人却不领情,换了谁都会不爽。难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黄师傅只好先忍着气,慢悠悠的开过去,等到了那边,先看看她想怎么样,不行的话再想办法吧。

  到了目的地,女孩结账,下车。

  咦?她倒真的是往邮局去的,可这么晚,里面哪来的人?黄师傅干脆熄了火等着,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是里头没人的话,说不定她还会返回,要他载她回去也说不准呢。

  黄师傅几乎算准了习云一定会无功而返的,以至于当他看到那扇门从里面打开了时,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竟然有人?!

  这种政府部门,难不成晚上还带加班的?可这都几点了?黄师傅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快十二点了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总部呼叫他到下一个地点接客人,黄师傅只好抛下疑虑,驱车离开前最后看了眼邮局的方向,心想:应该没事了吧,看起来这姑娘也是来办正事的,只要不是寻短见就好,阿弥陀佛。

  而此时邮局内。

  阿ken看到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习云,听说她的来意,不掩讶然,“还真有人之前来打过招呼,只是姑娘你能提供那个凭证么?”

  习云不作声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阿ken仔细看了看,没错。然后抬头问习云:“你要寄什么呢?”

  “就是寻常的衣服。”习云说着将手里的几包东西拎上来,对阿ken说:“麻烦您了,加急,立刻寄往美国。”

  阿ken接过那几包东西后看了看,道:“好的,你把基本资料填一填,然后付费,就可以了。”

  习云机械的做完这一系列事,从邮局出来时,被寒风一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楚了点,这才发现眼前空空旷旷,一丝人烟都没有,出租车已经开走了——刚才忘记让司机师傅等她了。

  深冬的夜里,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地方吹冷风,习云忽然觉得就算是当初莫名其妙的刚来到这时,都没有今天晚上来得绝望过。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道上,浑然不知黑暗中有人一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等到她慢慢走出视野后,才下了车,进了邮局。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束刺眼的强光从远处射来,习云眯了眯眼,用手遮住眼,耳际就响起‘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光听这力度,就知道关门的那人情绪一定不大好。

  习云心一颤,自从凌薇不见后麻痹掉的所有感官和记忆登时回笼,她有点不敢把遮着眼的手拿下来了。

  来人在她跟前停下了步子,她听到呼哧呼哧的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好熟悉……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

  果然是他。习云心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