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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虞宓心下难受的紧,那还顾得上罚人不罚人的,只虞宸这般处置了,她少不得替六梅开脱一二句。

  便无力靠在云桑身上,勉强笑道:“姐姐那里的话,我这是个怪毛病,府里上下几百号的人,岂是人人知的。小事而已,快起罢,不干她的事,姐姐莫过于苛责她了。”

  虞宓幼时曾养过狗,不想后头得病去了,她又是个极悲悯性子,倒茶饭不思了好些日子。

  后头又瞧见后府里巷子底下仆妇杀狗,便是真真给吓着了,回来后便病倒。

  一点荤腥沾不得,偶一次叫人哄着吃了块狗肉,当下几个月里便是见肉色变。

  事之原委,只二房里些人知晓罢了,便是老太太也不大清楚的,是以丫头们知的不多。

  若为这个重罚了六梅,不是虞宓的性子,撑了这半日给说情,虞宸却只叫她该如何皆依。

  虞宓倒叫她问住,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虞蓉冷眼瞧了半日,真个瞧不下去了。

  到庄子里这些日子,跟三太太两个时常一处,便自母亲那学了些眉高眼低。

  这事明眼人一瞧便知了,到底虞宸心急了些,便真是下头人过错,作为主子,如何能推的干干净净。

  便这般迫不及待,叫个六梅顶了过错,虞宓殇斥人一顿,她便没不是了?

  因冷笑一声,“依我说罢了,到底六梅乃妹妹贴身大丫鬟,如何事事皆看顾的过来。七妹已说不碍事儿,五妹很不必咄咄逼人了,便是罚了六梅,这罪该受的也受了,不过为着五妹面子过去,倒叫七妹做个恶人不成,她还是真个受害人呢。”

  虞宸虽是有些推卸责任的意思,到底也是真想为虞宓出气,叫虞蓉这般指摘出来,倒不受用了。

  只终究是她的丫鬟过错,不好再起争执,因强笑道:“是我的不是,姊妹们谅我这回。瞧着七妹是难受的狠了,便先请了大夫来瞧,到底如何,咱们来日再分辨。”

  虞宓心口火烧似的堵了这半日,还听几人说了这会子话,眼前蒙蒙一片,意识已浑浊了。

  云桑仔细扶了虞宓,虽也对虞宸颇有微词,到底她只是个丫头,没她说话的份儿,便不理论。

  几次叫人外头去瞧,等婆子抬了小轿来了,再顾不得别的,匆匆告了罪走了。

  虞蓉也跟了去,这里虞宸几人没了心思,便吩咐散了,底下伺候的人也恐太太们问起受担待。

  巴不得早些回去,也便散了。

  却说虞宓昏昏沉沉叫云桑扶到床上,躺了会子好受了些,虞蓉随后跟了进来,坐到桌旁。

  虞宓抚了抚心口,叫了煎药的云柳道:“便莫去叫大夫了,我好多了。这夜黑瞎火的,又是好好的节儿,不好扫老太太兴儿,烦大家记挂我,给我盛些酸梅酱子来压压便是了。”

  云桑吩咐了咋呼的几个丫头话回来,听如此说,近前来细细瞧了虞宓脸色,“果真好了?姑娘为不劳烦人,白白自己吃苦头罢了。若为老太太,便不知会上房了,我去请了大奶奶料理也是一样的。”

  虞宓喝了水,拿了锁子锦靠背垫在身后,微微笑道:“我自个儿身子还能不知?快别忙活了,没见四姐在呢,如何待客的,还不去倒茶来。”

  虞蓉过去拔步床边小凳子坐,摆手道:“顾好你自个便是了,还管我喝水作甚,你若真无大碍我坐坐便走了。”

  未免几人操心,虞宓便应付了些闲话,虞蓉坐了些时候便回去了。

  云桑将人送到门外,翻身回来瞧虞宓微瞌眼睡了,屋里只云柳在碧纱橱下炕上理针线呢。

  吹灭了几盏灯烛,将最亮的移至炕上几子上放着。

  云柳因问道:“到底是何事儿,方才急忙回来便叫我煎药,也没来的及问个透彻。不是去五姑娘屋里坐,又是什么狗肉?难不成姑娘真吃了。”

  云桑叹口气道:“可别提了,也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佛,可不是五姑娘给煮了狗肉吃的。你没瞧见,姑娘吐的一塌糊涂,五姑娘还叫罚六梅呢,就因着没打听清楚这个。”

  云柳拿了小剪裁花样子,道:“本也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既是有了,还不把姑娘安顿好,到为那些个争什么。”

  云桑道:“可不是,只我没说呢,主次的事儿分不清儿。只这一回,便知五姑娘性儿了,太过薄凉爱计较了些。”

  云柳停了一停,笑道:“也不能如此说,到底没娘的,谁教这些个,比不得咱们姑娘。”

  云桑早便自些小事儿上知晓虞宸一二分性情了,她家姑娘太好性儿,帮着那位的书润笔她如何不知。

  那书她也听过,大卖的很呢,没见五姑娘给姑娘一针一线的,虽不是眼热那些个,到底人情世故上的事儿。

  如此不论,外头还闭口不提呢。

  从此处便可见些五姑娘底细了,这样不是长久来往的理,只姑娘不爱听,不提罢了。

  两个丫头又说些闲话,虞宓微闭了眼听了一会子,困意来袭,撑不住胃里灼灼的难受,便迷糊睡了。

  第二日醒时外头已天光大亮,伸头瞧了一回,喊了丫头几声。

  云桑进来笑道:“姑娘醒了,可还有何处不适?老太太那儿我过去告了假,只说姑娘昨儿吃多了醉了。老太太跟太太们摸牌也睡的晚了,想必这会子方起呢。”

  虞宓揉了一会儿眼睛,觉着浑身软软的,缓缓洋洋道:“何时了?去倒杯茶来我吃,嗓子干的很呢。”

  云桑忙添了茶水送至床边,服侍虞宓喝下,道:“身上如何了?若是还不好,早些请大夫来瞧瞧,也少受些罪。”

  虞宓摇了一摇头儿,就云桑的手坐起来,急急吃了几口茶,舒坦了方道:“不碍事儿,莫闹的人尽皆知,如何这般娇气了。知你跟老太太屋里花翠姐姐好,别说与她知晓,以免老太太知了闹心,也枉费五姐一番好意。”

  云桑拉了床幔挂起,一壁拿了白犀麈打扫,一壁回头道:“今儿早上六梅过来了,说是要见姑娘赔罪,我便回了。跟她说了姑娘未起,不必来见,再者她知晓什么,很不必矫情着非要赔礼,姑娘也不会放这等小事儿于心上。”

  虞宓笑道:“这便对了,我也是这意思。因着我这怪病,惹五姐不安,连带六梅吃挂落多不好,叫她不必在意。”

  如此这般,虞宓这边大事化小,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虞宸也就放下了。

  只一点,虽是吃了一口,到底引了往日的病根子起来。

  虞宓悄悄屋里将养,几日不在迎松院处用饭,老太太派人问候。

  只说是天热,中了暑气吃不下,便也放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