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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3)(1 / 2)





  祁卓缓缓点头,看着他问: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你只需破题即可。

  祁垣听着耳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磕磕巴巴道:诗诗足以致用

  下一句却死活想不出来了。

  祁卓等了会儿,眉头就是一皱。他虽文质彬彬,但在军中两年,身上自有股威压之气。

  祁垣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着他。

  祁卓又问:策论可学了?

  祁垣:学学了一点。

  祁卓问: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所为何故?

  祁垣:为为

  祁卓站定在他面前,跟在扬州时的那些夫子先生一样。祁垣脑门冒汗,心里打鼓,干脆耷拉下脑袋,心想骂我一顿算了。

  祁卓却没骂他,见他真的什么都答不出,皱着眉道:算了。说罢摆摆手。

  祁垣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去。

  回来。祁卓却又把他叫回去,问,听说你与国公府的徐子敬关系不错?

  祁垣回过神,见祁卓双目矍铄,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子敬兄他祁垣道,他跟方师兄都帮了我许多忙。

  如此,你过来写个帖子。祁卓改了主意,让人去祁垣房里取了现成的拜帖过来,让祁垣在上面填了两句,约徐瑨有空过来,又要事面议。

  祁垣写完,待墨稍稍晾干,祁卓便派人给国公府送了出去。

  祁垣心中打鼓,祁卓这做派,显然是要观察考验徐瑨一番。自己刚刚刻意提了方成和,也不见他多问一句,莫非是他听说了什么?知道自己跟徐瑨的关系不一般了?

  祁垣平时跟徐瑨虽没什么逾矩之举,但俩人时常同宿同寝,那种亲密的感觉是掩饰不住的,旁观者一看便知。

  现在只能希望徐瑨能看出其中破绽了他平时跟徐瑨往来,都是直接上门去找,再不济找个小厮同传,从未写过拜帖,走过这正经程序。徐瑨一向机敏,或许能从中猜到点什么。

  然而这点希望太渺然,祁垣也不敢确定。

  他写完帖子,便被祁卓留在了书房看书。祁卓自顾自地摆弄沙盘,祁垣心不在焉的翻书,直到日落西山,也不见徐瑨来访。

  祁垣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奇,徐瑨是怎么识破的?

  他自己瞎想一番,却不知徐瑨此时却并未在国公府上。

  元昭帝病倒的当日,他便直接去了东宫。这天太子虽在元昭帝身边,但朝中有成年皇子不得夜宿宫中的规定,所以他仍需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府。

  徐瑨便在东书房等着太子,文池原在一旁陪着说话,见太子进来,施礼之后便要走开。

  太子眉头紧皱,却道:先留下吃饭。又转头去问徐瑨:如今关门鼓已过,子敬兄不如在府上歇一晚?

  徐瑨这么着急过来,定是大事,但今天元昭帝昏过去之后,所有人都被留了一整天,谁都没吃上饭。

  太子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也不顾什么虚礼了,让人搬了桌子过来,随便整治了一点饭菜,三人围坐一块。

  文池在一边温杯,斟酒,又给俩人布菜。

  徐瑨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太子笑道:子敬倒是很喜欢文池?

  徐瑨笑笑:想起了逢舟,我俩吃饭,都是我温酒布菜,他还嫌我温的不好。

  徐瑨处处护着祁垣,俩人一个住城北,一个住城南,却整日的在一块。徐瑨从未遮掩对祁垣的爱护和霸占,祁垣也腻歪的紧,京中子弟好男风的不少,自然都心知肚明。

  然而这事明说出来,还是让太子很是意外。

  文池仍低眉顺眼地忙着,面上却浮起一层薄红。太子看了一眼,随即却想到别处,笑道:二弟是有些胡闹了,怎么非跟逢舟过不去。

  徐瑨道:昨日陛下问我王尚书之事,二殿下也在场。

  太子略一挑眉,随即苦笑道:你明知道他这人睚眦必报,父皇又对他无有不应,何苦招惹他这一遭?此事我会设法周全,以后你再遇到,暂且敷衍一下也好。

  徐瑨却摇头:谏在臣,听在君。若臣子既求安身,又想要朝政清明,岂不是却步而求前,倒植而求茂?

  太子哭笑不得:表哥,你真是

  席上一时安静下去。

  文池也笑了起来,在一旁道:徐公子所言极是,人君若能受言如流,求贤若渴,必能庶政惟和,天下大安。只是君心有私,殿下所言是为公子考虑。倘若

  他说完略一迟疑,跟徐瑨对视一眼。

  倘若君为贤君

  徐瑨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问太子:陛下身体如何?

  已经醒来了。太子蹙眉道,父皇身体一向康健,今日是急怒攻心。只是

  他说完看了文池一眼,文池会意,起身查看四周。

  过了会儿文池回来,对二人点了点头。

  莫要对外说起。太子的声音压的极低,父皇他如今说不出话了。

  这几日天气骤寒,元昭帝急怒攻心,一下口昏厥过去,醒来之后便口眼歪斜,半侧身体皆不能动了。太医判定这是中风之兆,于是用大补元煎、右归饮等调理着,又给元昭施以针灸。

  然而什么时候能有所好转,谁都没有定论。此事虽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外传,然后宫中人多眼杂,哪能瞒得住。这事让二皇子知道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西南边境更是战事催紧,兵部尚书又有反意,要是带着十万大军投了楚王

  太子忧心忡忡,饭也吃不下了,一撂筷子,叹气不止。

  徐瑨在等他的功夫,却已经想过数遍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古以来,天子有疾不视朝,便由太子监国。徐瑨提醒道,殿下应早做打算。

  太子苦笑道:父皇并不喜欢我。如今的储君之位本就堪忧,我哪敢再去监国。更何况东宫官署早已闲置,如今我身边只有惟真和文池而已。

  东宫之制,原有六傅,三师掌以道德辅导太子,三少掌奉太子以观三公之道德而教谕,此外还有太子宾客,掌侍太子赞相礼仪,规诲过失。然而元昭帝即位之后,便效仿前朝,将太子六傅设为虚衔,为勋臣宿将加官之用。

  而詹事府与左右春坊、司经局,也都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如今东宫仅剩了陆惟真和文池这两位清纪郎辅佐。王府侍卫也远不如二皇子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