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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血腥地狱

第171章:血腥地狱

水晶球里的公主与史德利歌尔对望了一会儿,她说:”奇怪,为什么我的摄魂术最近总是失灵呢?外面的那个女人,她也抵御住了我的法术。“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史德利歌尔站了起来,觉得头有些痛。他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投影,就和水晶球里的她一样。她的躯体在别的什么地方,她之所以在这儿制造一个幻影,是为了更好的施展她的摄魂术。

他朝切尔斯望了一眼,后者的眼神中依旧充满着欲·火,她伸出手,像是在呼唤诗人继续抱紧她。史德利歌尔抓起披风,罩住她的身子,拉住她的手,用力咬了一口,切尔斯痛的大声叫喊,可她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澈。她朝诗人看了一眼,又摸摸自己的身体,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恼怒,她又尖叫了一声,说:”你对我干了些什么!史莱姆!水池中的人。。。。那个混蛋。。。。真的是你?“

史德利歌尔说:“不是。”拉起她的手,飞快的冲出房间。那个幻影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们,看样子并不打算再施展法术。

当切尔斯穿过门口那个幻影的时候,她认出眼前少女的身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用力用披风裹住身体,随着诗人急匆匆的跑下楼梯,一直跑到城堡的大厅里,她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史莱姆先生!你到底对我有没有。。。。。”

她听起来慌张极了,似乎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问题,史德利歌尔头痛得厉害,只能急促的回答说:“这整座城堡都是一个陷阱,我们都被她催眠了,所有人,你,我,特力德,其余的人。她操纵那些人做出那些事情,随后再将他们带到某个隐蔽的地方。”

她又问:“那我们。。。。。”

诗人斩钉截铁的回答:“据我所知,没有。”切尔斯似乎逃过一劫,长吁了一口气,做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史德利歌尔又说:“我们必须快些离开这儿,黑地精洞穴的墙已经被挡住了,我怀疑我们无法从原路返回。但凡是总有例外,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快些远离城堡。”

切尔斯茫然无措的站了起来,看起来完全没了主意,只能紧紧的拉住诗人的手。在这个刹那,她脆弱的仿佛一个小女孩儿,没有诗人的保护,她马上就会被那个危险的女人吞噬。史德利歌尔想了一会儿,认为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仙德瑞拉与普利斯特。据那个水晶公主(或者该称呼她为女巫)的说法,仙德瑞拉并没有堕入她的陷阱,这让史德利歌尔感到如释重负,但他又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仙德瑞拉本人也是魅惑术的大师,更是最危险的女恶魔,很难想象她被人精神操纵后,与别人做出亲热的举动来。

他说:“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看见某种红色的液体(听声音似乎是血液)从眼前的雕像中满溢了出来,很快就沿着墙壁和地板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这些液体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样,在墙壁上有条不紊的散开,很快就抵达了城堡的大门,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液体已经将整个大厅完全覆盖了起来,从地上到天花板,到处都是这血液般的恶心液体。

血液的洪流很快就漫过了他们的脚踝,切尔斯差点儿呕吐出来,而史德利歌尔担心他们会被淹死在这儿。好在这些液体很快就停止了活动,但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因此而改善,血液如同红色的薄膜,将城堡的大厅彻底改头换面,现在这里不再是之前梦幻般的宫殿了,他们似乎深陷在人的血管里,或者是血池地狱之中。

他们两人谁都不敢说话,也不敢随处走动,这梦魇般的一幕将他们推入了莫名的恐惧中,只能茫然的听着血滴不时的从天花板上滴落到血池中。

史德利歌尔知道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觉,事实上,这一切对他而言无比真实,血液的声音充斥着天地,眼前的鲜血仿佛拥有生命,好像在血管中奔腾不息,而不是从人体中流出的死血。他从来没意识到血液的声音会如此诱人,比他之前所听过的所有声音都要悦耳。在恍惚间,史德利歌尔觉得自己正在这些血液中融化,又或者这些血液正在他自己的血管中流淌。

这些血液,它们活了过来,仿佛找到了归宿,因而精神抖擞,又变得更加饥可,史德利歌尔觉得它们正在寻找某种献祭,某块拼图,某个失落的亲人,或是某种力量的源泉。它们绕着史德利歌尔打转,不停的在他身上嗅着、摸着、刺探着、检查着,似乎诗人就是它们寻找多年的祭品。

切尔斯颤声说:“我们该躲到哪儿去?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史德利歌尔意识到她正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害怕的要命。她是趁着自己被血液所吸引的时候钻过来的——在这生死关头,切尔斯终于不再玩弄她那些虚伪的把戏了。她的恐惧、无力、虚弱、绝望,还有她眼角缓缓流下的泪水,这一切情感都无比真实的展现在了诗人面前,她虽然背负着深重的罪恶,甚至有可能是个疯子,可史德利歌尔却忽然不再厌恶她了。

她一边小声哭泣,一边说:“我不要这样死掉,求求你,史莱姆先生,我不要这样死掉。我。。。。我将来要成为女皇,我要成为最伟大的人物。而且我。。。。我还是个处、女,我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尝过啊。”

诗人觉得她在胡言乱语,因此并不回答她的话。他已经恢复了冷静,抱着切尔斯缓缓退到墙角,打量着周围血腥地狱般的场景。

很奇怪,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史德利歌尔却在这阴森森的环境中无比清晰的看见了一切,仿佛他天生就带着夜视术一样,他意识到这奇特的能力与周围的鲜血有关,瞧模样,切尔斯倒是什么都看不见,这鲜血唯独对诗人产生了奇特的影响。

他注意到,那个雕像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先那位英勇的勇士已经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凶残的恶魔。它带着红色的面具,仅仅露出半张脸,龇牙咧嘴,嘴角流着鲜血,头发长长的披在肩膀上,弯着腰,张开双臂,用残忍的目光盯着前方,似乎随时都会复活过来,吸干两人的鲜血。

在血液喧闹的狂欢声中,史德利歌尔听见从大厅的右侧深处,有什么怪物正淌过血液之河,慢慢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从声音判断,这个怪物大约有三、四米高,不停的喘着粗气,浑身剧烈的颤抖,皮肤上不时传来破裂声。随着这破裂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这怪物似乎在经历着蜕皮一样的剧变,因而感到了巨大的痛苦,等它走到大厅里的时候,这个怪物发出了一声嘶哑而充满威胁的吼叫。

当他看清这怪物的模样时,史德利歌尔颤抖了一下,这让切尔斯紧张起来,她说:“怎么回事?前面那个发出吼声的是什么东西?”

史德利歌尔想要放声大笑,因为在这个瞬间,他想通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他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有个野兽,正站离我们大约五十英尺的前方。它长着犀牛的头,浑身上下全是尖刺,像个人一样行走,而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人的内脏,看上去可怕极了。”

一霎时,切尔斯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这样就能不被野兽发现似的,她说:“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野兽。”

史德利歌尔轻声念咒,释放了一个照明术,白色的光球照亮了切尔斯眼前的一切,正如史德利歌尔所言,这一切宛若最荒谬的噩梦,切尔斯差点晕厥过去。

野兽又发出一声怒吼,像发疯的公牛似的冲了过来,它的吼声中充满着邪念、嫉妒、愤怒、高傲以及难以掩藏的欲·望,史德利歌尔将切尔斯推到一边,在野兽额头上的尖刺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一个轻巧的转身,学着仙德瑞拉的模样,在野兽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剧痛之下,野兽愈发暴怒,它来不及转身,如同脸盆般的大手朝诗人身上抓来,但这样盲目的举动让诗人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随后诗人趁势反击,用快如飞鸟的动作接连刺中怪物,在躲闪与攻击的间隙,诗人觉得这怪物的动作慢的不可思议,而他随手挥剑都是如此无法阻挡,随着怪物身上的鲜血不住流下,史德利歌尔觉得身体中涌出了更多难以控制的力量,在野兽破釜沉舟般的一次攻击落空之后,史德利歌尔突然闪入怪物的防御圈,一剑精准的刺入了怪物的心脏,随后又迅速的退回到切尔斯的身边。

切尔斯低声欢呼起来,史德利歌尔展现出来的高强身手令她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不管怎样,至少眼前的危机已经度过了——那怪物如坍塌的石墙般倒在了地上,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动弹了。

虽然轻巧的取得了胜利,但史德利歌尔却并没有表现出胜利的喜悦,这让切尔斯又有些担心,问:“你发现了什么?史莱姆先生?”

诗人看看她,又看看野兽的尸体,伸出手,手上露出一个银色的耳环,上面刻着S·T·G的缩写,他说:”这是野兽耳朵上的东西。“

切尔斯觉得一股寒气沿着背脊涌到了浑身各处,她难以置信的说:”思达·特力德·古特,这是特力德的东西,野兽身上怎么会有特力德的耳环?“

诗人尚未回答,野兽的身体缓缓破裂开来,一个血腥的女妖从巨大的尸体中露出了半个身子,她无精打采的看着诗人与女法师,并没有像之前那些女妖那样试图诱或男人,过了一会儿,她垂下脑袋,仿佛夭折的早产儿一样,就这样死去了。

史德利歌尔走上前,拨开女妖的长发,她是福林·佛罗,之前被巨型乌鸦重伤过的女孩儿。可她此刻的模样凄惨至极,浑身的血液几乎被抽干了,四肢仿佛细细的木柴,脸上满是血泡,瞪大的眼中充满着痛苦、冤屈以及无力。

切尔斯和诗人对望了一眼,沉重的恐惧感在同一时刻压在了两人的身上,他们终于明白:自从最初的那场袭击开始,这个可怕的阴谋就已经无法终止了。